第89章(1 / 2)

“姐姐忒无情了,与父亲当真一模一样。”

闻听此,沈韫不再理会。

未几,耳畔又迢来一声沾满疑惑的嗓音:“公主殿下是从哪儿寻来的画师,怎的与姐姐的手笔如出一辙?”

沈韫愣了愣,“你说什么?”

“姐姐瞧不出来吗?”

沈延宥凑近她,眸光往那幅画卷一凝。

“姐姐的画多是画人,行笔刚柔并济,掌法却无章,但人的情调又能十分自然地融入画中,非笔墨畦径可达。公主所献之画正是如此。”

他一面说着,一面撩起案前的点心咬了一口,忽而想起什么,拍拍手搁下道:“公主殿下先前召姐姐入宫……不会就是为了今日吧?”

“那不是我的画。”沈韫别开眼。

沈延宥微讶,“京城中还有与姐姐如此相仿的画工,姐姐就没一点儿好奇?”

他心思活络,眯眸笑了笑,“不如我帮姐姐向公主殿下打听,保不齐还能帮你揽个知己回来,像曹六那样只耽玩乐的野丫头,和姐姐实不相配。”

恍觉一股恶寒从颈后游袭,是沈韫冰凉的手往他脑袋上敲了一下,“知你个头!”

她的声音听不出几分情绪,就像手边呼啸而过的风,无悲无喜。

“你再说韶韶一个不是,往后她如何对你,我一应不拦。”

沈延宥抽抽嘴角,伸手抚摸脑后,犹愤懑地嗔了句:“姐姐!我才是你的亲弟弟!”

他们姐弟打闹一瞬不差地落入柳伏钦眼中,嘴边划开一缕轻笑。可惜碍于场面,他不能离席过去,短短一丈竟然成了他与沈韫之间暂越不过的楚河。

稍顷,沈韫似乎察觉他的目光,偏过脸,恰与他投来的视线撞个满怀。

但瞧他一错不错地看了自己许久,没有丝毫调离,深潭般的眸子散出一些思念,继而唇角微扬,对她笑了笑,温柔得不成样子。

大概是第二次,沈韫因为他的眼神感到心跳漏了一刹。

尚不及回神,身后蓦然传来一段足音,于她案旁站定,“沈姑娘,殿下有请。”

广成殿内歌舞升平,行得远了,人语渐歇,一盏羊角宫灯在漆黑的夜色下,照亮了夹道的路。

绕过几处拐角,复行小道,降至一个昏暗无光的花园,沈韫滞后缄默跟着,心中疑团愈渐扩大。

“沈姑娘在此稍候,奴婢去回禀殿下。”那名宫女微微欠身,随后踅裙而去。

此前应是一间破败的宫室,地上枯叶辗转,稍有风过便是一阵沙沙的响声。

沈韫很清楚,并非哪位殿下找她,而是有人刻意想让她来此。

方才在殿上,她未推拒那个宫女权是因为心内记着礼仪规矩,不愿为一小事累了父亲。但此时嗅到危险,自不会傻呆呆地等在原地。

刚一拔靴,便听见一个低锵的嗓音,“不是说好了,你我就在宫里见面,出了皇宫,不要给我传信。”

沈韫吓了一跳,强忍着没有出声,又闻一个娇媚的女声飘起,“阿照……你难道没有一点儿念着我么?我对殿下的心与对你,不一样……”

步履顿晃一霎,脚下踩到什么,振出一声脆响,清亮如斯。

很快宫室里就传出一句极冷的:“谁在那!”

沈韫秀眉暗攒,逃跑这样的事她做得不多,尚欠经验,但理智告诉她,她若不走,宫里的这些腌臢非缠上她不可。

正慌忙梭巡去处,不防有人长臂一抄,将她揽了过去,环抱着她藏于一扇矮门前,背后贴来一副紧实的身躯,气息压抑着从她头顶落下。

“是我,别出声。”

沈韫没有动作。自他出现起,鼻梢萦来一簇熟悉的幽香,她知道是谁。

躲藏间,男人从宫室中追了出来,脚步略沉、也略慢,像是狩猎一般,逐尺向他们靠近。

沈韫抿了抿唇,身体有些微发颤,本能地害怕黑暗中未知的东西。

一只宽大的手从她腰际抬至肩膀,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