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坐下！”

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他居然想明目张胆地给沈韫披衣，是当殿内一众都是死的么？他今日若是做了，谁知明日朝中百官要如何议论猜度？

柳伏钦闻言一顿，目光不舍地从沈韫身上移开，眉宇间浮满晦暗。

不多时，殿外有内官捏嗓喊唱，旋即见外头停下肩舆，由两个年纪稍长的太监托扶帝后下来，相继步入殿中。众臣纷纷起身参拜，待皇帝说了一声免礼，方才起身肃容而立。

今日设宴既允臣工携眷，皇帝便没抱着太严肃的心思，等行至御座，明黄的袖摆一挥，“都入座罢。”

复拉着皇后的手一同坐下，旁边还有一个位子坐着一名端柔美人，应是汪贵妃。沈韫悄悄瞥了两眼，见她娇颜秀丽，典雅脱俗，心中微微一怔。

宴会正式开始后，不断有人献上珍宝道贺，皇后一一接下。少顷，成宁公主走到中央，命人展开一幅宽至十数尺的画轴，金玉般的声线在殿中悠悠漾开。

“儿臣祝母后凤体康健，岁岁如意，祝父皇与母后百首同心，福绥安宁。”

话音甫落，皇后雍容的眼尾抿出一点称意的笑，转而不动声色地淡睐贵妃一眼，最终将目光徐徐搭去皇帝面上，似羞似喜地垂一垂睫，却无半分扭怩之态。

皇帝深知她们母女用意，笑道：“好，还是成宁最会哄皇后高兴赏！”

成宁目的已达，骄傲的眸子向贵妃轻轻一挑，令人将画垂立于架上，示向殿中。

沈韫今日赴宴，为的就是试探汪常寿是否擅弄丹青。目下一瞧，他不仅会画，且画得极好，虽然相隔一段距离，无法细细纠察他的工笔，但有一事在她心中算是落实。

沈延宥看她盯着上首，不由动动眼珠，“姐姐，你有没有发觉贵妃娘娘一直在瞧那边？是在瞧柳伯父？”

沈韫循其语声所视，见汪贵妃和暖的眼睛频频转下来，停在柳尚书周围，侧首睇一眼，眉梢轻扣。

她倒是觉得汪贵妃在看柳伏钦。

“还真别说，贵妃娘娘竟然这般年轻，看着不过双十年华，当真是汪常寿的姑姑么……”沈延宥小声评道。

沈韫舒展眉尖，汪贵妃入宫近十载，怎可能还是双十年华？不欲与他讨论，只将眼风一转，颇有几分认真。

“我还没问你，你不是劝我别进宫来，怎的改变主意，偏要跟着我？我与你说的那些规矩，你全都听下了？”

“记着呢，记着呢！姐姐真是……跟父亲合起伙来欺负我。”

“我欺负你？你以为我愿意管你么？宫内不比家里，皇子小主无数，你最好安生些，千万别惹出什么事，在群臣面前不好收场。还有，别拉我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