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薄光里上下跌宕,横几许到柳伏钦衣袍,有种浅浅的闷意。
不得不承认,他之前对解寅有很深重的偏见,权以为他和那些为给家族谋利可以不择手段的世家子没什么分别。今日闻他言语坦荡,不似作伪,一时竟有些五味杂陈。
俄顷,楚铖提袍进屋内,看窗边立一抹月魄色衣影,稍显黯淡,犹豫一会儿才踱上去,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公子,您吩咐他去查的东西,查到了。”
柳伏钦转背敛容,启信看片刻,有些讶然地动了动指尖,低吟着:“女人……”
怎么会是一个女人?
前几日他在柳长涣房中瞧见一些军中专作记号用的布符。起初不明就里,回屋后沉心想了一阵,突然对二哥的动作有了一些头绪。
二哥不曾出过柳府,与人联系便需要以物为号,府中没有他信得过之人,这也是为何自己在秀宸院始终询不出眉目。因为二哥做事,从不假人手,这布符是他和人通信时亲自挂的。
那日趁柳长涣服药睡下,他特意顺了一条出来,命楚霄制了几个一模一样的挂在东面的府墙,复令他看住前来取走之人。
依楚霄信中所述,摘下布符的是一个年轻女子,交申之时入了宫。
柳伏钦浓眉轻折,走到烛灯下将信点烧,扔进炭盆,不由思忆起先前与二哥打趣过的北地女子。
皇宫、女人、圣上……二哥究竟瞒着他在做什么?
楚铖记着公子吩咐,今日是要去一趟秀宸院的,于是出声道:“公子,夫人尚在秀宸院照顾二公子,您要现在……”
后头的话被柳伏钦挥手打断。
他原本计划今日去问二哥思忖得如何,可眼下看来,还是等宫宴结束以后,待他留意一番,再问不迟。
“父亲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秀宸院那些无辜的下人,父亲再怎么审也审不出任何结论。如若父亲揪着不放,他该如何劝?
正愁思着,楚铖回禀道:“老爷将那些人全部遣出了柳府。”
更漏几经轮断,金乌复升,已是七日后。是日,沈韫被沈璿传唤,下晌刚与曹知肴分别就拔身去了小荣亭。
抬步入亭中,气息悄静,周围独有江瞻垂目而侍。沈韫掠过他,向沈璿轻轻见了声礼。
沈璿看她一眼,“进宫该如何做,你都清楚了?”
沈韫应是,“女儿一定谨言慎行,绝不给爹爹添惹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