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薄的光亮穿过窗柩闪烁在少年脸上，写一笔倏明倏暗的愁思。

陛下的随口一提，认真揣摩总让他感到不安，他只想尽快获悉二哥所谋，断绝所有不测。

这几日，他与二哥探问多次，皆以无果而归，于是暗中请托晏军医替他联系长兄的军中旧部，欲从他们那里得知二哥是否与他们往来。可每当他就要接近时，那些人便突然消失了。

这些隐暗的家事，他不知该如何与沈韫启唇。缄默少时，蓦然听得她问：“你有没有胃口？”

话锋突转至此，柳伏钦有一霎怔愣，尔后才应声：“没有。”

沈韫却不死心，换了个方儿问：“那你想吃什么？”

他顿觉无奈，撑着床平躺下去，翻了个身，音色闷闷的，“不想，你回吧。”

今日他尤其话少，相反，沈韫比往常热络得多，只听她在门外不住絮絮着。

“难为你病中还念着延宥的事，于情于理，我都得替他尽点儿心意。”

“不如……我去给你带个冬笋烧鹅回来？”

“你这个病症，能不能吃？”

提起烧鹅，倒是勾馋出他的一点食欲。柳伏钦想了想，默默翻回来，望着她的影子应了个能。

“还有吗？”沈韫继续问。

朦胧的光晕里，她的侧脸是一条优柔的折线，映在门格上诱人猜想她的眉眼、鼻梁、嘴唇……不知怎的，他脱口说了句：“酥油泡螺。”

沈韫微微一顿，他不是不爱吃甜的？却没作多想，丢下一声等我，便踅裙辞出栖云院。

再回来时，是楚铖拎着一只食盒于门外轻叩两下，等候稍刻，适才推门进去，将东西摆上圆桌。公子一日不曾进食，他正愁待如何劝，未料沈姑娘一来，云翳顿开。

面上不免挂起抹笑，才摆好碟，就听公子疑声问：“她呢？”

楚铖愣了下，“哦，沈姑娘，她好像有什么急事，被沈大人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