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情绪，不敢贸然。

少顷，沈延宥稍止了步，随后客气地说了声：“伏钦哥哥，你还没走呢。”

不等他回，立刻补充一句：“姐姐她好些了么？”

“我也在等。”柳伏钦低声道。

话音甫落，沈延宥有些尴尬地折起眉，半途又垂下来，朝门上溜去一眼。

自沈韫十五岁起，每隔两旬，总会有几日不大方便，尤其在夏天，她只要贪嘴多吃口凉，身子便疼得厉害。辛嬷嬷是母亲身边的老人，一逢这种时候，便会吩咐庖厨做一些备好的汤药送进来，左整右整，少不得用去半个时辰。

女子的事，他们不便入内查看，等在外头却又不知说些什么。

二人间的气氛一时反常到极点，沈延宥侧抬起头，不动声色地打量他。

“窦先生那档子轶闻，你听说了么？”到底寻来话锋，出声碾破这份沉寂。

柳伏钦浅浅颔首，嗯了声，“窦先生此人面薄，眼下他的传闻彻底在书院散开，估计往后他都不会再来了。”

沈延宥想一想，“怪道我今日不曾看见他……窦先生此举未免太过儿戏，看来人还是得脸皮厚些才好。”

话才出口，登时察觉不对，连忙解释道：“伏钦哥哥，你别误会，我不是说你……”

入夜的寒风撩动少年衣袂，勾勒出修挺的轮廓，他偏过身，没有任何不悦，倒是眸底忧色分外清晰，应一句无妨。

一递一声中盈满生分，好像两个刚刚认识的“熟人”，哪里都透着古怪。

若循因由，还当从沈延宥身上找起。打他那日知道自己素来亲近的兄长居然喜欢他的姐姐，直觉一切都乱了套，压根儿不明白该用什么态度再面对他。

细想起来，他那会儿应该是生气的，气得很没道理，但过一阵，他又渐次平静下来，认真思忖对策。只是他应对的方儿损人又损己，好好的兄弟变成了疏离的同窗。

沈延宥低下头，拿足尖扫了扫地上的秋叶，未几端正身形，“之前的事是我错了，我不该刻意疏远你，我只是不知道你会对姐姐……姐姐是何心意，你清楚吗？”

他仰起眉，眼色中蕴藏一分复杂的情绪，似乎期待什么，又害怕同样的答案，摇摆在两者间，难以平衡。

柳伏钦摇摇头，语气十分坦然：“我还没告诉她。”

闻言，沈延宥长吁口气。还没说，就是尚有转圜的余地。

比起最终难堪收场，倒不如他先在这头下点儿功夫，毋庸过到姐姐那儿，大家都能留个体面。

心中计较一番，他抬眼过去，提点似的向他说道：“其实我一直认为父亲想将姐姐许给锐之兄。一则知根知底，二则，他是父亲最得意的学生，父亲恨不能将他招进家门，改姓沈了。况且我瞧锐之兄对姐姐很是纵容，并非礼让的那种。”

一席话并非空穴来风，据他对沈璿的了解，这些年常叫解寅来府中吃饭，不是聊正事，就是与他闲谈沈韫，多多少少拢着一块择婿的私心。

而解寅对沈韫从一开始就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