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二人,属实没有值得担心的必要。
他松一口气, 为自己的冲动言行感到羞愧, 向柳伏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却见他挑起眉,下睨着眼问:“哪里奇怪?”
“哪都奇怪。”沈延宥不假思索,“就好比说,两个同一屋檐下的兄弟突然凑成一对。啧啧……想想都觉得寒颤。”
在沈延宥的认知里,沈韫于他而言,有时候更像是他的一部分。见到她落泪,他也鼻尖酸涩;见她为陆思白跪了一宿,好似他的筋骨也尽碾疼在那个夜里。
若说柳伏钦喜欢她,莫名有一种柳伏钦喜欢自己的感觉,令沈延宥十分不能接受,甚至觉得恶心。
因此,他更愿意相信是自己看错了,他的伏钦哥哥,绝对不会觊觎他的姐姐,也绝不能够。
闻言,柳伏钦斜牵着嘴角笑了下,不曾听过这等比喻,却笑得格外开怀。
先前被那些不明所以的情绪勾动,致使他以为自己一定是疯了。怎么再平凡细微的琐事,都能让他念及沈韫?更别提她那一声“伏钦哥哥”,唤得他意乱难安。
如今知晓缘由,他稍稍震惊了会儿,下剩的便是轻松坦然他没得什么怪病,只是有了属意之人而已。
望着沈延宥一副缩颈摇头的模样,柳伏钦剔起唇角,有意说给他听。
“到底能否凑成,我偏想试试。”
风吹散了他的声线,像沁凉的潭水,刺骨地朝沈延宥浸来。
他微愣一瞬,抬起头,不可思议地抗拒道:“不行!那是我姐姐!你怎么能对我姐姐有非分之想?伏钦哥哥,你可别戏弄我了!”
柳伏钦就在原地剪手看他,不争不辩,颇有些随他闹腾的样子。早晚是自家兄弟,任他发泄好了。
沈延宥寻常再散漫,对待大事却有一颗严整之心。瞧柳伏钦不言语,谙晓他这是认真了,喉间蓦然堵塞,一双眼皮阖了又启,簌簌掀动。
过了许久,柳伏钦见他似缓够了,着手拍一拍他的肩,扭脸向逐月楼内瞥定,明明想要进去,却不觉驻足。
原来他一直害怕的,是沈韫可能不会回应他,甚至疏远。十多年的感情,以前从未觉得浓烈,现在想想,实在太深了。
他没办法割舍,所以他不能冒险。
繁华的流灯晃得柳伏钦回神,他思索一阵,替沈延宥掣掣衣襟,像个大人哄着正生气的孩童,口吻却有诱骗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