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他的目光长久住在太子脸上，欲图从这副冠冕堂皇的样貌中找到那分不同。

皆是天子血脉，就因为他不是嫡系，便隔了云泥。可太子不还是跟他一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威逼汪氏构陷于他，何处无辜？

此言一掷，太子的眉宇渐渐收拢，一时沉默下来。

他这个弟弟自不会蠢到留下把柄，投毒之人该是被他抹灭，却碰巧，有人在偏殿看见了下毒之人。虽现在寻无影踪，但那人瞧得真切，那日从偏殿出来的是陈常侍底下一名内官。

据陈常侍所言，那名年轻内官与珒延殿之人行走颇近，他责训过几次，亦不再将此人用于御前。

纵然人已消失，凭三皇子在麟渊阁外的举措携手文臣威迫储君，其心昭彰，眼下便需一个可得的证据将他拿下。

解寅是遵谁的号令去了一趟刑部，又动用宫中何人接近汪贵妃，这些旁人不得而知的隐情，太子全都知晓。他默许了他们的行动，期盼着他们一举成功，将三皇子罪名落实。

如他所言，他也用了手段。

太子不予答对，望着栅后与自己五分相似的脸，“你还有什么想说的，一并说了吧。你身上背负重罪，我不能恕你，国法也不能恕你。今日便当你我兄弟叙话，说完了，我亦不会再来。”

三皇子执念不消，“殿下这二十数载，看着父皇对我无限宽容，心中何想？”

“父皇所为，自有父皇之意。是你看不明白，不是我的过错。”

三皇子顿了顿，哑然失笑，“殿下说这句话的模样，与陛下当初对我的情态，当真是一脉相承。”

话罢默了半晌，背过身，一步步走回床角，足镣响动之声与他的声音一齐展开，“成王败寇，我没什么好说的。只是殿下，你的确欠我。”

太子没再回答。

父皇之死，也能以亏欠衡量吗？他不知道。

但他十分坚信，他会让江山安定，苍生安宁，再无荒唐之政，无路死之骨，无饥饿之民。

六月二，太子登基，改年号瑾宁，封嫡长子为太子，二子为肃王。

六月三，新帝革除严世汝一切职务，同一干罪员即下大理寺待审。

六月六，公主成宁封平阳长公主，食邑三千户，赐绢两千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