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2 / 2)

战场上,柳长涣手中孤魂无数,可此刻闻他牵至那人,竟也生了软懦怯意。

少时,柳伏钦站起身,“二哥不愿与我开诚布公,我多待无益。雨天湿冷,二哥保重身体,腿伤……若疼得厉害,还是叫人调几副药吧。”

说完返身走了两步,倏又止住,转背目视他,“二哥带回来的人,楚霄时时盯着,二哥不能与我说的话,最好也不要说与他。”

柳长涣听出他的申饬,哂笑了下,“你如今是与父亲一道,看管起我了么?”

“我能管住么?”

他语调低轻,柳长涣却知他的眼神,如非伤心到了极处,他不会这样望着自己。

胸腔忽地拧痛,偏过头,不再相看。

? 第 123 章

阴雨绵绵, 屋檐下骤起一层水幕。柳伏钦出到门外,忽然觉得疲惫至极。

他慈仁忠义的二哥怎就成了今日乱臣贼子的模样?战场的沙土和鲜血到底有多可怖, 足以让一个人心移至此, 狂妄至此,不惜用更多的白骨去让自己痴念完满。

倘若长兄当真死于皇帝计谋,他又何尝不想手刃敌人, 以慰长兄英灵。只是为臣为子,不可不忠不孝,一朝举事, 要置父亲于何地,置柳家于何地?此般道理, 二哥还需他教么。

柳伏钦站在屋外,望着茫茫雨水, 有几滴溅落到他脸上, 他不察。立在远处廊庑的下人见他袍摆浸深,忙不迭挪动脚步, 秉伞过来替他遮挡, 低喊道:“三公子。”

他偏首一睇, 神思方才转回,接至手中朝栖云院踅去。

后几日,听闻皇帝六月寿宴,瑞王将获诏返京,柳伏钦心中惶恐不已。面对太子垂问, 他显得坐立难安,终以身体抱病为由, 一早辞去, 回到家中查问秀宸院动静。

“禀公子, 您让我盯着的人不曾出过前院,二公子亦不迈房门,每日在屋中雕制,无有不妥。”

闻言,柳伏钦未觉安善,反而有更大的忧疑卧在心里。二哥没有动作,是否说明上次瑞王信中已经交谈清楚,他们所谋之事详尽已定,只待瑞王归返?

晴光打在少年眉间,其下笼罩着沉滞阴影。他慢踱几步,思绪投到瑞王身上,一霎又生出愈多不宁。

久离京中的王爷,脱离皇帝视线,暗中势力如何壮大,他们一概不知。皇帝纵然昏碌,却一心想要集权,怎会突然诏藩王回京?若是皇帝计策,二哥与瑞王所举不是正中其下怀?

念及此,柳伏钦慢慢捏紧了手中玉佩,指尖着力的地方隐隐作痛,须臾,罢手掀袍,情态肃急地向秀宸院提足。

就在他规劝柳长涣的时候,宫里发生了一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