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我在书院有些不爽快。没事,姐姐吃吧,我帮姐姐剔一个。”
言毕拎帕子揩手,钳了一只螃蟹到碟中,执起食具操弄。
沈韫沉默下来,望他良晌,适逢门外响起一行脚步声,稳健地踏入她耳中,心底无端浮上一个名字柳伏钦。
稍刻,“柳三公子”四个字即从下人口中呼出,门扉一开,一道挺拔俊秀的身影立于门下,沈延宥搁置碗碟迎他,问道怎么这时来了?
柳伏钦牵着嘴角入内,看了沈韫一眼,复转头回:“你让我寻的《蹴鞠图谱》,方才交与重宁了。跟你讨个答谢,可成?”
他今日心情好,合算了李矩那边的事,便想到沈府见一见沈韫。恰记起沈延宥托他找的图谱业已找成,顺手带了过来。
碰巧,沈韫也在。
沈延宥听了眉眼一弯,笑吟吟道:“成啊,伏钦哥哥尽管说,凡我所有,你随意拿去。”
柳伏钦一笑,坐去沈韫对面,见她拧眉看着自己,好像在思忖他又打什么主意。不免提了提唇,接过沈延宥的谈锋,“我想在你这儿用晚饭。”
“这算什么?小事儿。”沈延宥咧嘴应承,招呼下人多添碗箸,再去庖厨做几样菜式。
回到位上,柳伏钦已净手剥蟹,想他应是剥给姐姐的,便只管劳动他,自己捡了个轻松,满心欢喜地问,图谱是从哪里找到、其中踢法几何、实用否云云。
柳伏钦一一答对,很快剔好一只,放下佐具,执勺享用起来。
沈韫自他进门便未说过一句话,瞧他俩交谈甚欢,原欲离去,是看在他勤勤恳恳剥蟹的份上,这才呆坐着。
几曾想,他并非为她,稍微滞了一瞬,尔后暗嘲自己自作多情,拂了拂裙裾待要起身。
却不知何物作祟,她缓了缓,举目望向柳伏钦,“好吃么?”
他嗯了声,“不错。”
沈韫听后点了点头,唇边渐次漩一分笑,不算欢悦的那种。
本来她对这个时节的蟹并无多少食欲,目下却转了心思,接来沈延宥碟里那只半成的,抬手敛器,不防被柳伏钦蓦地摁住,“你不能吃。”
她眼梢一挑,“凭什么?”
柳伏钦跟着挑眉,语调却是低低的,“会疼,忘了?”
话音甫落,沈韫愣了半顷,回神后,心里兀地漏跳一拍,脸颊发烫,“你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