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2 / 2)

我该不该表?”

“儿子驽钝,曲解了父亲用意,望父亲勿怪。”

柳仲荀暗下眉眼,想到皇上对汪氏的纵容,不过是借汪常寿之手,除掉那些引他猜忌的旧臣。

恶名尽挂汪氏,利益却获于天子,最终也逃不过烹狗狡兔。他劾与不劾,其实并无多大效用。

思及此,长叹了一口气。少顷,有些自嘲地笑笑,“机缘巧合,倒是因为这张折子,保住了皇上对我柳家的信任。若非三殿下来找我……”

他顿了顿,抬起眼,隔着案牍直直盯了过去,视线敞在柳伏钦面颊,“我不知道长涣瞒了我什么,我说的话,他也听不进去。你的话,他大约是能听进一点的。”

一番交谈下来,他没追究柳伏钦包庇之事,柳伏钦亦不作辩解,只浅声道:“是,二哥那边,儿子会看着,父亲放心。”

话罢又补充一句:“二哥绝非粗莽之人,您是知晓的。”

柳仲荀听言阖了阖眼,他这三个儿子,没一个粗莽,也没一个叫人省心。自长修走后,长涣就像变了一个人,面上依旧文雅,心里究竟在想什么,谁也猜不透。

老三年纪小,性格明快,孝顺,知道他不想让他从武、走他兄长的老路,便安安分分行了科举,能被太子殿下赏识,并无害,但他太年轻,少不得提点。

“长涣的事交由你,为父放心。至于你在东宫如何自处,我得与你交代两句。太子殿下是君,他待你可近可远,可黏可疏;但你为臣,事殿下不可骄,不可亲,不可过顺,不可过逆,守好臣子本分,做你该做的事。”

柳伏钦开口接下,“儿子明白。父亲今日所言,儿子必定谨记于心,绝不敢忘。”

柳仲荀颔首,“你母亲那里还未去吧?”

“是,这便过去。”柳伏钦整衣起来,向他复施一礼,才退到门边儿,又定下脚,静步走回案前。

少年的袍影浮进视野,柳仲荀仰了仰目,“你还有什么话?”

便瞧他眉心微攒,扇了两下睫,“儿子与沈韫的婚期,可商定了?”

柳仲荀看他须臾,低笑了下,“你很着急么?”

及此,柳伏钦耳根一烫,稍垂眼皮,“没有。”

柳仲荀笑了笑,片顷慢慢说道:“近来事多,尚未派人去沈家请期,我看沈璿的模样,也不像舍得的,且过半月再论不迟。”

得了话儿,柳伏钦不再多问,行礼辞出门去。

归至院中,头顶风灯摇曳,搅着空气里散淡花香,仿佛回到先前。念及二哥,他眸色稍晦,隐约忆起曾经问过二哥一句话,却不曾得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