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1 / 2)

闻言,柳伏钦戏谑轻笑,“你又不怕我了?”

沈韫微微脸红,双眉紧拧,“我何时说过怕你?”

一递一声中,蓦然不想送了,绕开他往房门下举步,潦草开门,别他一眼,无声说了句:“请吧。”

她突如其来的小性子带着一许娇韵,柳伏钦勾着唇角,洋洋迈开腿朝她走去,至门边停了停,抬手揉了下她的脑袋,在她皱眉时迤逗道:“眼睛说的。”

嗓音如一片薄羽划过,轻柔,酥痒。

沈韫连忙将他的手从自己发端扯下,推他出门,随后门扇一关,背靠着平了平心跳,手背一贴脸颊,果然烫得不行。

柳伏钦回到府邸,天色渐渐暗了下去,门上小厮随他走了两步,在旁轻禀:“三公子,老爷今日有些不愉快的模样,您仔细些。”

他听言眉峰微动,略一颔首,进而撩撩袍子步向书房。门外站值之人见他过来,报了一声,推开门领他进去。

“儿子给父亲请安,父亲身体安否?”

柳伏钦问了礼,姿态恭顺,稍稍挑起一点目光投向案后撑额阖眼的身影。

屋内明烛闪跃,照着他的面容疲惫俱显,听到问安,淡淡嗯了一声,掀起眼皮,“才回来?”

柳伏钦应是,“下晌与太子殿下弈了会儿棋,方才去过一趟沈府。”

不提还罢,柳仲荀乍闻沈字,在朝堂上受得气闷立时游回腔子里,鼻梢微动哼了一声,“沈璿那个老匹夫,人不在朝还要让他的学生替他驳我,亏我当他是个人样,果然”

他捏着额角,两条浓眉深沉,“道不同,不相为谋。”

话音入耳,柳伏钦走近一丈,借着烛光细细打量他的容色,心奇问:“父亲前些时候不还跟人称兄道弟?”

“休要再提!”柳仲荀扬声令道,烛光下,面皮发讪,明显有些挂不住。

柳伏钦隐隐一笑,垂首歉声:“儿子无状。”

未几,柳仲荀指他坐下,重浮上几丝和蔼的态度,瞩他一会儿,“你这几日在文英殿办事如何?我听闻筵讲一散,太子殿下回东府,不多时,你柳三的影子也照进东府。旁人是不敢说什么,却未必不会想什么。”

以他如今的官职,入太子府为殿下解惑,名正言顺,但以他的资历,在其位,便有些引人侧目。

柳伏钦知他关切自己,言语却不免透出些年轻气盛的意态,“旁人如何想,并非我能管束,且随他们。总之儿子不会落人口实,爹爹毋庸担心。”

说到此节,柳仲荀倒想起一事,眼色微冷,“口实……你这么讲,我便记起三殿下前两日与我谈了些有的没的,听他的意思,居然像我柳家有何见不得人的勾当。”

口吻尤为寻常,却让柳伏钦心头无端颤动。

二哥的事情,他未曾与父亲禀述。自沈韫与他讲起画院中暗淌贵妃风言,他当日便寻了二哥探问,后面亦命楚霄带人盯着,严防任何人靠近秀宸院。

以二哥周密如丝的习性,怎会留下把柄?三殿下又是从哪里知晓二哥与汪贵妃之事?

父亲今日一问,是也有所洞察么?

柳伏钦沉默许久,未敢在父亲面前卖弄乔装,半晌,又闻一句:“汪贵妃虽是南方人,曾经却随其父北上,到过至边之处,舞得一手好枪,这在朝中不是什么新闻。”

他倏然提此,柳伏钦掌心微握,近乎肯定二哥的事情,他大概已经了然。

室内静了一阵,柳伏钦忖度着,索性开门见山地问:“父亲上奏弹劾汪氏,便是因此么?父亲早有准备,故而……”

话不及落完,柳仲荀已低哼打断,“你想说什么,我对皇上施的障眼法么?”

他罢下手搁在案上,旁边火光将他的袖纹擦得立挺,“错了。我弹劾汪氏,是因为汪常寿德不配位,已有两起案子是他北镇抚司屈打成招,下手狠辣,不堪入目。非但如此,他还有收受贿赂之嫌,与数几商人暗中交易。此等朝廷蛀虫,皇上竟因宠惯贵妃而授其高位,为人臣子,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