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2 / 2)

师很瘦,很高,衣袍穿在他身上总是空空的,好像随意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

成宁听了笑一下,这算什么?她问的是性子,不是样貌。

便瞧沈韫仰起唇,沾着几分无奈的笑。

“有一回,臣在外面受了委屈,老师见臣不爱说话,不知去哪里弄清了臣与旁人动手的因由,背着臣到那人家中替臣讨说法。”

“他是被人轰出来的。那天阳光很大,臣去画舍见老师不在,坐在门下等了一个时辰,便瞧零散的人群中有一个很高的影子,衣袍沾污,发冠微乱,却是狼狈极了。”

沈韫从未见过老师衣袍不整的样子,那是头一回,他削瘦的颧骨下隐约磕碰,好像有点青,又有点擦血。

其实他哪里知道,她根本不用旁人为她讨说法,她只是难过一天,转头就忘了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

可是老师执拗,认定她吃了委屈,就得替她维护回来,将自己弄成那副模样也只是笑笑,骗她说街上撞了人,不小心的。

平素相处的画面与他宅中令人悚然的卷角拼布一处,让沈韫有种错觉,仿佛她认识的是两个人。

前者文弱亲和,后者以笔为刃。

沈韫往前走着,跟在成宁身旁续言,“在臣心中,老师是一个平凡的人,他不善武艺,不善言辞,斯斯文文的,看起来还有些孱弱,但他又有与之平凡截然相反的一面。”

斯文孱弱……成宁阖了阖眼,再睁开时,几近残酷地问了一句:“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么?”

“臣知道。”

话音甫落,成宁顿了半晌,忽而辄身走近,看着那张姝丽的脸,想了很久,压低嗓音。

“你恨父皇吗?”

“臣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