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来,这次却不行。并非不信任他,而是想帮他做点什么,任何事她都愿意。
柳伏钦从她眼中窥见一丝迟虑,把她的脸轻轻抬起,眉宇微低,温柔说道:“听话,不要接近三殿下。”
沈韫有些闪躲,不解为何她的心思在他面前总是无处遁行?
柳伏钦见她如此,复落下声音。
“可以吗,阿韫?”
字字浅柔,带了不易察觉的请求之意。沈韫无法拒绝,只得在他掌中颔了颔首,算作应许。
那厢玉漏缓滴,灯影飘曳,汪贵妃坐在美人榻上,忆起前日于惠妃殿中……
三皇子向她笑了笑,语态从容,“实不相瞒,我今日确有几件小事想请教娘娘。”
“怎敢当?三殿下有事尽管直言。”她顿了顿,心知来者不善,却也心奇他今日设邀是何所求,含笑描补一声:“只是我一介女流之辈,想也教不了三殿下什么,便别称请教了罢。”
“贵妃娘娘不如先坐?用些茶。”三皇子摆袖请她上座,少顷,宫娥奉茶与果子上来,她笑睨一眼,未先启唇。
杳杳一股幽寂阗绕殿内,三皇子移目看来几眼,“听闻娘娘以前善用红枪,父皇见娘娘英飒,一见钟情。”
“都是些陈旧往事,三皇子突然提起,莫非想要我教你使枪不成?”汪贵妃往椅背上轻靠,端起茶盖儿刮了刮。
“娘娘家中无人从武,却是谁教与娘娘的呢?”
此语一毕,汪贵妃指尖滞停,斜射而上的目光挑着冰碴,尖利地扎在三皇子脸上。
她的枪,是柳小将军亲自相教。这么多年,她一回想那个挺括明润的身影,心头还是难忍抽痛。
三皇子乜了乜眼,眶内映出一分意味深长的笑意,“娘娘不愿说,无妨,我只是有些好奇罢了,还望娘娘勿怪。”
“三殿下今日见我,不仅仅好奇这些旧事吧?”汪贵妃搁下杯盖,腰肢端正几许,举手投足间流露庄肃。
“的确。”三皇子轻叹:“贵妃娘娘二月被父皇禁足华阑宫,便是那时,我在宫里听见一些叫人困惑的言论,想必娘娘也是知晓的。宫里这些传言,散得快,消得也快,只要用对方法,想叫它散得久些,或是消得干净,并不太难。”
听他满口威胁,汪贵妃觉得好笑,拈起一块酥磨了磨,像碾碎一泡幻象,“尽是些捕风捉影的事,你不理它,也就不攻自破了,又用哪样方法?”
“贵妃娘娘说得是。”三皇子微微笑道,捞起茶盏抿了一口,乏累地喟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