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抚了抚襟领朝外面走，“我先去母亲那儿问安，朝食不在屋里用了，叫他们不必准备。”

窗牖门扉里晒进来一片光，溶溶附在沈璿身上，一袭素服将他装点得颇为冷峻，“才回来就要出府，还去城郊写生？”

他眉梢一吊，不咸不淡地将眼刮向沈韫，“你是忘了自己因何走了诏狱一趟？若非皇上将你遣到画院，我断不会再让你提笔。”

语调轻轻的，比先前多了种和软的意味，但说话时那副端正的态度，怎么瞧都有些生气的模样。

宋氏在旁见了，把肩稍偏一点，对着他悄声劝道：“你有话不能跟她好好说？摆什么腔？”

难得沈韫愿意将自己的行踪跟他们先讲，又是刚从鬼门关里迈出来，他这副样子没的毁人心境。

不想沈韫今日没有和他顶嘴，牵衣起来到他二人面前折膝，十分周正地磕了三个头，阳光粘着她薄薄的背，好像一霎之间就有些长大了，不再是赌气地装样子，嗓音很实。

“是女儿不孝，让您和母亲受罪了。女儿有错，爹爹说什么我都认。”

沈璿翕翕唇，又阖拢，眼珠子从她身上虚晃飘过，须臾才哼一声，“你别跪我，站好了。”

沈韫默了默，分辨不出这是气话还是旁的，不太敢起，直见他额心越攒越深，方才站起来，撑着一双发麻的腿立去中央。

她的些许改变，沈璿是料到的，可是当真见她如此，难免觉得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