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而绕开远路,直接从院中穿去。
许章霖来沈府的次数不多,此时正在前厅慢慢踱步,抬头见上方匾额所书,不觉一笑,拖长声音将其四字道出:“悦礼敦诗……不愧是沈学士。”
再回首,即见空旷的庭院中,一名少女踩着晴光往这儿走来,哪怕两年不曾碰面,他还是在第一眼便认出她,腰身悄然挺直,背手敛容。
“沈姑娘,我们来看看延宥,他现在如何?没什么大碍吧?”
沈韫提起眉,目光寒瑟地朝他盯了盯,“在许公子眼里,鼻青脸肿也算无碍?”
这说的便是气话了。
沈韫自知失礼,更不耻迁怒于人的行径,神情变得复杂难看,未几,长睫低垂,掩盖了眸中懊恼之色。
“方才是我失态……延宥此时不便见客,你们的好意我代他领了,多谢,还请回吧。”
说完略等片刻,看许章霖仍愕然望她,心生烦闷,索性抬足先行。
“她今日怎么了?”许章霖半侧过身,拿肩撞了撞柳伏钦道:“往来不受待见的不是你么?”
柳伏钦的视线自沈韫进门起便一直停留在她身上,瞧她面色如常,眼神里却蓄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情绪,让人不适意。
他想了想,应该是难过吧。他小时候见大哥满身伤痕地回来,眼泪也得掉几截。
“看什么呢?”许章霖又推了下他,视线随之循去,除了沈韫的背影,哪还有别的可瞧?
天光透过稀疏的云层,一点点炽盛起来,带着些许霞红。
沈韫回到墨毓轩,独自在屋中坐了良久,手掌轻抵额间,看上去十分不豫。
延宥的性子不改一改,以后这种糟心事只会更多。另有一宗可疑,书院深广,怎碰巧延宥就能撞上议论许润桃的人?京中又有多少官宦子弟会在明面上谈论未出阁的女子?
恰在这时,屋外传来几声诡异的响动,沈韫松开手,拿眼梢扫了绮窗一眼。
回纹雕花后面,迷迷蒙蒙地染了一抹人影,正侧倚窗沿,以指节叩响梨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