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2 / 2)

沈韫的,他一样可以,何况在沈韫那儿他早就赢了解寅了。心中思想溢于口中,便调节了一个谦和的态度。

“婚姻大事,关乎的不止两家之盟,更是沈韫的心意,望沈学士可以周全于此,重新考量。晚辈告辞。”

此言作罢,沈璿望着他的背影渐渐湮没在光亮中,与二十年前另道意气的影子轻巧融汇,不由喟叹一声,最终却是低低笑了。

? 第 72 章

首阳书院, 思齐门。

晃眼的日头下,一辆玄盖马车驻于门前, 垂败的枝叶在车轮边卷着细风沙沙响动。

汪常寿打思齐门出来, 甫一跨越红槛便瞧一个高阔身形拦了他的去路,抬眼轻轻一笑,“柳兄这是又在等我?”

他温言说话, 柳伏钦却并不启唇,流霜飞扬的眸子望他一晌,随后撤开半步, 朝楚铖点一点头,旋即便见那人夺步上来, 二话不说将他带到后山。

一切都闷沉沉的,就像冬日炽烈的阳光, 瞧着浓郁, 照在身上竟是寡淡得紧。柳伏钦斜欹树干站着,静听身后硬朗的嘶哼声, 心中未觉一丝痛快。

倘若是以往, 他断不会在书院行此粗莽之举, 可一想到汪常寿对沈韫所为,他根本不屑用别的方式对付他。

不消一会儿功夫,楚铖已候在旁侧,柳伏钦听闻动静转过身来,墨色外袍将他的容貌衬出一片清冷气象。

汪常寿横袖拭了拭脸上的血污, 擦出一缕轻浮的笑,“你在为她出气?”

他勉强站直身子, 望着眼前干净华贵的人影, 心内骤生一股摧折之念, 笑痕愈深,“两小无猜,真叫人艳羡啊……她可曾与你说过我和她之间做了交易?”

柳伏钦听得攥拳,嫌他脏似的,始终与他之间隔距半丈,嗓音狠狠泄出:“你再敢接近她,我一定会亲手了结了你。”

“了结……”汪常寿闻言哂笑,“若柳兄是指我父亲的把柄,于我而言,早无威胁之用,倒不如想想新的法子,别拿这些陈年旧物添讨晦气。”

一番话自负至极,似乎还牵着几分试探。柳伏钦挑起眉峰,须臾,像是嘲讪地勾了勾唇,“何须费这些周章?你想死得快些,大可一试。”

分明容色稍缓,偏偏让汪常寿察出一些凌厉的机锋,心头畏缩了下,面上仍旧寻常,垂目理了理褶乱的衣襟,一边笑道:“柳三公子几时也玩弄起恫吓的手段?”

轻飘飘的一句话将柳伏钦的告诫变成调侃,不知哪里触动了他,原本睥睨的眼眸渐次浮现一点兴味,“你觉得这是恫吓?”

“不是么?”汪常寿掀起眼皮看他,对上那道意味不明的视线,声气儿忽然有些迟疑,“难不成三公子真敢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