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门派人来大渊,无非就是要探查秽气封印结界,又不是砍柴烧水,修为至少也要门内中?上才能起些作用。

柳归鸾只远观地草草看了?一眼便道,“这?些玄门弟子莫不是得罪了?谁,派来送死的。”

玄门弟子何止万数,满地白?骨大同小异,难以确定身份,而随着时间流逝,护身结界上的皲裂越来越多。

秽气意犹未尽地萦绕在结界的四周,如?群虎环伺猎物,只等结界破损便一拥而上。

数张燃符自杜临渊袖口飞出,一下点亮了?一大片,跃出结界的数张燃符在剧烈燃烧片刻后?,被反扑的秽气吞噬,杜临渊就在这?铺面压来的黑暗中?开口道,“他们不是玄门弟子。”

这?满地白?骨,不少都有受伤后?被灵药修补治愈的痕迹。

柳归鸾不认同道,“万花谷的灵药素来只在玄门之?中?流通,总不至于这?么巧,都是散修偷来的?”

对于玄门近日的散修之?风,杜临渊早有耳闻。

还听说有不少已经拜入玄门的正?统弟子申请退学,以谋散修之?道。

“只要是正?规玄门弟子,出山门必佩铭牌,他们……”杜临渊顿了?顿,“进入此地时,的确是以散修的身份。”

玄门说话?素来喜欢夸张,将一分说成十分也是常事。

他一度以为“散修之?风盛行”,不过?只是近期多出了?几位后?起星秀……

今日在这?崖底看见?这?白?骨累累的一幕他方才意识到,此言非虚且大有蹊跷。

异动的秽气,盛行的散修,消失的土寨棺木,难求一死的血修。

这?一桩桩看似毫无关联的事件,仿佛是蛛网之?上各自分离又相?互连接的节点。

时人崇仙,天下修士如?过?江之?鲫,能入宗派者不过?十之?一二,能修成者更是寥寥无几。

几十上百年困在一个境界无法突破的大有人在,好不容易顿悟了?,又可能在天雷中?身陨道消。

难免有人在这?看不到尽头的慢慢仙途中?,生出些歪门邪道的心思,以求速达。

哪怕明知赴死,尸骨无存,亦心驰神往。

燃符的灰烬带着一点点烟火的味道,黑色的灰烬与秽气一同被抵挡在结节之?外?,杜临渊的视线扫过?满地白?骨,他神情平静,与其说是寻找,不如?说是在验证什么。

只有一事杜临渊未想明白?,大渊之?底的秽气经年累月已经算是一种“地缚灵”,灵气暴戾而驳杂,连魔宗都无法驾驭炼化,一不小心就会被反噬。

这?些散修即便是下到地底又有什么用?

这?满地白?骨,不就是无用的佐证么。

忽然,燃符的火焰猛地一颤起风了?。

北地多风,大渊地底也不例外?,阴风刮过?交错的岩壁,发出又细又长的尖啸,又经曲折地裂反复回?响。

而此刻,这?风忽然变得猛烈了?许多,声音也越来越尖,忽远忽近,仿佛整个大渊地底都在桀桀怪笑。

“这?不是风。”杜临渊打断了?柳归鸾掌心的防风咒,开口道,“是秽气的流动。”

秽气正?在被什么吸引,朝某一个方向飞速聚集。

“跟上。”

杜临渊将燃符聚拢成掌心一豆,迟疑了?一下,指尖擦过?碧绿的玉戒,意料之?中?玉戒毫无反应,大渊地底灵器大多失效,同心戒自然也是如?此。

两人顺着一条地裂行走至大渊更深处,秽气性情大变,他们擦身而过?时对他们完全不感兴趣,连试图攻击的意思都没有。显然远方有什么东西,比他们更加诱人。

空中?逐渐开始弥漫出血腥味,柳归鸾下意识加固结界,却发现结界并未破损,甚至因为秽气停止攻击,结界的破损速度都慢了?许多。

在转过?一个折角后?,狭隘石道豁然开朗,诡异地一幕毫无预兆,猛地投进了?两人眼里。

在人迹罕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