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羽撒娇道:“那父亲就多见见羽儿,羽儿漂亮又可爱,父亲见了肯定开……啊啾!”她突然打了个大喷嚏。

沈劲松立马如临大敌:“怎么了?是不是着凉了?”他又懊悔道:“是我不对,怕是水冷了。”

此时虽然离日落还有一个时辰,但水温不比正午,渐渐溢起寒气,沈劲松自己身强体健不太感觉得出来,但小孩如何受得住。他抱着玉羽往岸边走去,玉羽一个喷嚏下去鼻子就堵住了,瓮声瓮气道:“总之羽儿不仅要陪爹爹,也要陪父亲。”

沈劲松感激道:“你先换身干衣服我就让你陪。”

沈劲松把女儿裹进大毛巾里,放回玉尘飞和玉遥留守的花毡上,玉羽眼睛尖得很,唯恐天下不乱地叫道:“哥哥眼睛怎么红了!”

玉遥窝在玉尘飞怀里,不动声色地翻过一页书,“昨夜通宵读书太费眼。”

玉羽噗嗤笑道:“哥哥傻了吗,你早上眼睛还不红,怎么能怨到昨晚去……难道哥哥是哭了!”她惊奇顿悟,她还从没见过哥哥哭呢。

沈劲松也仔细看他眼睛,顾虑地没有发问,他家遥儿脸皮薄得很。

再说有小飞在,总归出不了什么事。

小飞此时却站起身,拉着沈劲松的手,往湖边走去。小飞要带他去哪里他都乐意的,但还有两小只,哪能放着不管?

回头时,玉遥心领神会道:“父亲放心,我会照看妹妹的。”

沈劲松这才偷得浮生闲暇,全心全意地与情郎约会。

说是情郎,其实多少年前已是夫君了。

玉尘飞到了湖边,竟开始脱外袍。沈劲松自觉应当静观其变,但还是忍不住讶然道:“你这是打算下水了?”

玉尘飞点头。

沈劲松笑着走到他面前,帮他解开腰带,这样宽衣解带的亲近姿势,也不知道重复了多少年。

玉尘飞仍穿白衣居多,又与少年时大不相同。倒不是说他年轻时穿得如何奢华,但他一袭白衣胜雪的秘诀在于每日都穿新衣,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就有三百六十五套白衣供他日抛,这才成就了雪里珠衣纤尘不染的白龙侯。

现下没了倾国财力供他挥霍,虽也有数件替换,但难免被洗旧了,有了岁月的痕迹。布料被流水般的温柔时光浸润,变得更加柔软了。

四.

玉尘飞见沈劲松低着头帮自己解衣,神色认真。玉尘飞想,遥儿的眼睛最像沈劲松,沉静春水之下,仍是死硬顽石。

玉尘飞没奈何地歪头亲了亲他的脸颊,沈劲松眼睛亮亮的,笑着回吻。他对耳鬓厮磨早已司空见惯,不像当年那样羞涩稚拙,但被玉尘飞亲近时仍不减依恋迷醉之情。见玉尘飞眉间些微懊恼之色,更觉得心中悸动,一片柔软。

玉尘飞要恨他又舍不得时,便总是这幅神情。玉尘飞原是敢爱敢恨的个性,何等恣意痛快,偏偏对沈劲松下不去手,故而转为隐忍自恨。沈劲松倒宁可他拿自己撒气,但玉尘飞爱他也是全心全意的,多年来情意愈见深厚,实是不肯稍加折磨。

玉遥从书里抬起头,远远地看着两位长辈亲密相拥,不由默默微笑。玉羽顺着他的方向望去,却早已见怪不怪,故而不解道:“哥哥你笑什么?”

玉遥摇头:“说了你也不懂。”

玉羽最讨厌哥哥卖关子,凶巴巴地做了个鬼脸,“臭哥哥,不就是仗着比我早生几岁么!”

玉遥黯然道:“早生几年,未必是好事。”

早生几年,便见过爹爹不在身边时的父亲,失魂落魄又强颜欢笑的样子。那时玉遥与父亲算得上相依为命,父亲满腔柔情都给了自己,现在爹爹回来了、又有了羽儿,玉遥不再是父亲的唯一,却没有觉得爱被分薄了。

因为玉遥爱父亲,父亲如今这样幸福,他便别无怨言。

再说玉遥一直想要娘。虽然爹爹不是娘,也不太温柔贤惠……但漂亮就够了。

明明恩威并施的父亲更有父亲的样子,就算亲眼见父亲抱着一只丑红小猴子,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