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棠继续看这封信,不愧是他写?过来的?信,在后面还加了“定要勤勉”四个字,这是要她勤勉地读书练字。

如果他现在是在家,说这么一番话?时,必定是站在她跟前,居高临下?,然后双手背在后面,面上表情严肃,然后煞有介事地低头,

末了,他定还要追问?一句,“可懂?”

他劝诫人的?时候,说话?的?语气总是这样絮絮叨叨,一板一眼的?,要是个胆小的?人,早被他吓得站在原地掉眼泪了。

对于秦恭而言,他这番话?已经很温柔小意了,他对旁人说话?,那才叫一个冷冽,他能够一直面无表情地说出一段话?,眼皮都懒得掀动一下?,而且他个子非常高,骨架又壮,站在别人的?面前就跟一堵墙一样,凡是跟他说话?的?人,大都需要仰着头,而仰视秦恭那张常年?覆着寒霜的?脸,就是一种折磨,耳边又是秦恭毫无起伏,冒着冷气的?说话?的?声音,旁人当真听得两股战战。

温棠原本提笔,想写?写?家中三?个孩子,写?写?秦府近况,再问?问?他在外饮食起居,可思及他这性子在外行走......

秦恭这种个性在外面,着实不讨喜,要不是他位高权重,别人一口一个唾沫星子能淹死他。

现在毕竟是出门?在外,他本事再好,位置坐的?再高,也是孤身一人,出门?在外,就要跟旁人在一块儿相处,总要与人周旋,温棠想了想,还是决定再叮嘱一下?。

“夫君在外,与人言语时.......可否稍稍收敛些眼神??”

温棠真心觉得秦恭有时低下?头,掀了眼皮,看着旁人时,那目中无人的?眼神?真的?很像在看狗。

温棠低头看了一眼脚边上围着她打转的?元宝,元宝抬起懵懂的?大眼睛,然后冲着她“汪汪”叫了两声。

温棠又看了元宝一眼,才收回目光。

秦恭看着别人的眼神真的跟看元宝的?眼神?如出一辙,不过看元宝时,他眼里?还多了几分嫌弃,比看外面人的眼神还要丰富些。

他性情如此,自己或许不觉,外人却只道他目中无人,倨傲无礼。当面自是点头哈腰,毕恭毕敬,背过身去,指不定如何咬牙切齿地咒骂呢,恐怕要跟底下?的?人大骂秦恭三?天三?夜,话?都不带重复的?。

末尾,她添上了“家中一切安好,勿念。盼君珍重,早日归家。”几个字。写?罢,她轻轻吹干墨迹,小心折好,唤来周婆子,让她将这信交给外面候着的?人。

秦恭在外究竟如何忙碌,她无从?得知?,他一向将公务视作己任,外间的?事从?不与家人细说,连秦国公怕是也难窥全貌。

周婆子把温棠写?的?信送了出去,外面等?信的?人接过大奶奶给大爷回的,周婆子又递上了另一封信,

前面站着的?小厮抬起了头,周婆子解释说,“这是范府夫人托付的?,一并转交。”

小厮也知?道章尧的?情况,点了点头。

屋子里?,淮哥儿和夏姐儿在椅子上坐着,旁边放着一个摇篮,珩哥儿好像醒了,不过好像又困得很,眼皮耷拉着,淮哥儿伸手戳了一下?他的?脸蛋,珩哥儿眼皮也不带眨的?,觉得哥哥太烦人了。

淮哥儿半点没有不受人待见的?自觉,

夏姐儿是显而易见的?不待见他,小手费力地搬动屁股底下?的?凳子,挪着挪着,一点点地挪到了门?口上。

珩哥儿睁着眼睛望天,就是不看淮哥儿。

整个家里?面,愿意跟淮哥儿玩扔布老虎游戏的?只有秦恭,温棠虽然也陪他玩,但是手扔了一个来回,就觉得酸,淮哥儿觉得娘亲实在是太累了,这种活适合让爹爹来干。

淮哥儿站在原地,小手一上一下?地抛着那只软乎乎的?布老虎。

到了夜里?,快要睡觉时,温棠迷迷糊糊地给?孩子们讲着睡前故事,还是山脚下?小猪一家的?故事。

塞外的?夜,

营帐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