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好奇地跟上,就见这座书房陈设简洁却处处考究,两侧书架上整齐陈列着竹简典籍,靠里?是紫檀木打?造的博古架,稀世古玩错落其间,件件泛着温润光泽。

秦仲渊一声令下,闲杂人等顿时退出去,整个书房只剩下三人。他径直走向书案旁的紫金香炉,先是转动沉重底座,再以繁复手法?拧动炉身上的蟠龙纹饰。

须臾后,只听? “轰隆” 闷响,挨着墙壁的多宝架缓缓移开,露出后面的一道幽深地下入口。

“就在?下面,跟紧本座。”秦仲渊头也不回地抛下一句,当先迈下台阶。

元霁月收紧牵着她的手,小鱼会意,微微点头,回握回去,同时提步跟上前方人。

随着石阶蜿蜒向下,两侧长明?灯幽幽跳动,他们的脚步声在?狭窄的通道里?回荡,更添几分压抑。

不知多久,总算抵达最下方,前头的秦仲渊从怀中取出一方墨玉印信,精准按在?石壁某处凹槽中。随着机关沉闷的转动声,厚重的石门缓缓移开。

刹那间,一股浓郁墨香夹杂着沉闷气息迎面而来。密室四?壁镶嵌着密密匝匝的夜明?珠,将不大?的空间照的纤毫毕现,就见正对?门口的墙面上,一幅与人等高的巨大?画像赫然?入目。

这幕,也让三人同时怔住。

无关其他,画上的男子身着白衣广袖,凤眸狭长,唇若点朱,两鬓垂落的雪白缨穗随风轻扬,整个人如芝兰玉树,立在?满树芳菲下,对?着他们回眸浅笑,生动得仿佛下一刻就会从画中走出。

从眼?角眉梢到衣袂褶皱,无不惟妙惟肖,能画成这样?,非国手不可成,且必定对?画中人了解至极,才画得出这样?几可乱真的三公子画像。

*

此?画一出现,气氛骤然?变得难以言表。

尤其是最前方的秦仲渊,如遭雷击,僵硬地瞪着这幅多月前忘记收起的画像,猛然?回头,明?明?在?自己的地盘,生平头一次面红耳赤,喉结剧烈滚动。

“此?画、此?画……”

他声音罕见地失了从容,近乎语无伦次:

“是元崇昊半年前差人送来的!那时他得知本座得了‘暗影’,便主动来了苍山,将此?画赠予本座,巧舌如簧地说服我与他合作,一起设下鉴宝大?会的陷阱,让本座将你?掳来,并逼问出另一半‘明?图’的下落”

然?而,无论他怎么挽尊,也掩盖不了,这幅画像背后的暧昧含义。纵使是由元崇昊派人绘制送来,但也是先窥破他对?元霁月的不轨之心?,才会用这幅画勾起他的心?思,双管齐下,彻底说服秦仲渊,应下与其合作。

本来,以秦仲渊无所顾忌的性子,做都?做了,眼?下区区一幅画,绝不至让他失态至此?,可是,可是瞧见这画的是小鱼

停下了拙劣的解释,他呼呼喘着粗气,瞪着跟前这幅曾经爱不释手、日夜凝视的画像,不知怎么竟是前所未有的狼狈和?羞恼,画中人的笑容也变得无比刺目和?讽刺。

霎时,一股汹涌恶气涌上心?头,秦仲渊跨步上前,抬手就要把这副该死的画扯下来撕个粉碎。

“等等!”

小鱼见状脱口而出,及时阻止了他毁灭“罪证”的动作,而后快步走到画前。

她倒是没想那么多有的没的,纯粹是觉得这幅画是她见过画得三公子最有神?韵的,就这么被毁了着实可惜。

“你?想做什么,画得这么好,毁了多可惜……就这么挂着不行么。”

小鱼朝他嗔怒。

她身后,画像正主踱步上前,凤眸底下原本寒霜密布,但见不明?所以的小鱼如此?护画,被撞破肮脏心思的秦仲渊更是狼狈之极,元霁月顿时觉出兴味,抱臂而立,好整以暇地观赏这场闹剧。

不仅如此?,他瞳仁闪过一抹微不可察的猩红,修长手指轻轻扶住小鱼的腰,嫌场面不够乱似的,俯身在?她耳畔低语,悦耳嗓音里?含着若有若无的幽怨委屈。

“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