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没有来。
这夜,眼看还有两日就要回京。床畔一盏比人高?的?灯树下,映照殿内明亮无比,郑衍突然扔下手中的?一卷策乱,道:“太亮了?。”
内监觑着皇帝的脸色熄烛,只留了?两只蜡烛,顿时幽暗不少。
秋夜的?静谧寂寥,侵袭着寝殿,丝丝缕缕的寒凉从半开的窗户流入。
“传她来见朕。”
许久,皇帝命令道。
过了?约摸半个时辰后,漪容在?宫人的?引路下进了?寝殿。这几日她亦是在?家中静养,日日针灸熏艾,才能勉强活动自己?的?肩膀手臂。偶尔梦到山洪暴发的?光景,醒来脸色煞白。
不过须臾,殿内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朦朦胧胧中,一道素色纱幕在夜风中飘荡,状若水波,漪容心一颤,上前行礼。
“坐。”
她依言在?皇帝床榻前的?一张椅上坐下。
沉默许久,漪容坐立不安。相比遇灾那一夜,他?看起来好多了?。但短短几日,皇帝似是消瘦不少,脸色仍有些苍白,坐在?床榻上,目光幽幽。
她正?想开口问皇帝身体如何时,郑衍已经开了?口。
“你日后不要再独自出门了?,”郑衍微微蹙眉,“你家长辈就不管束你吗?”
漪容道:“我是想着,往后余生或许再也不能出门了?,很想尽力快活几回。独自骑马出游,是我前二十年都不曾体味过的?自在?。我母亲知道我的?念头,就不再管我,至于?其他?长辈,也不敢管我。”
她微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