膊在桌子上摸了半天,却发现最后一粒左甲状腺素是昨天吃的。
“又忘记续药了是不是?”蒋母把温度计往桌子上一撂,“我这一把年纪,还得天天从镇上往市里跑伺候你这娇贵的年轻人!要是有个踏实本分的男人在,还能冻着你?”
蒋嫣的力气只够凉丝丝的瞪她妈妈一眼。
倒是给蒋母看得更来劲:“嘿我说你这臭丫头别瞪我!今天下午陈力还问我你这么久不回复是不是又生病了,要不要来看看。他当初提到咱家的那些礼盒,可都合着你的忌口来的!人家可比你上心!”
蒋嫣烧得浑身乏力,勉强眯一会儿也不得踏实,一闭眼,好像就又进了算命婆婆那间摆了无数符文摆件的木屋。
“若是她不循着陈家这缘,必定要”
蒋嫣从梦中惊醒,腾的坐起来,一身冷汗。
那一晚,窗外的雨下得像在佐证她向来看不上的鬼话。蒋嫣把脸埋进枕头里,心想,不过就是淋了场雨,难道真成了“命里缺火”的罪证?
她咳了又咳,捏着自己说不出话的嗓子,平白打了个寒颤。
算命婆婆那句“落下病根”,和教导处主任刘雁飞那句“再给你两个月”莫名重叠,给她本来不情不愿的心狠狠来了套组合拳。
快半夜,蒋母给她端来最后一碗中药,又摸她冰冰凉凉的小手:“你这种免疫力病啊,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陈力他一身力气,勤奋老实,有他顾着,你可不是抱了个暖炉?日子我都帮你问好了,你们一定抽空早点把事儿办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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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政局门口,陈力站得笔直。
蒋嫣踩着高跟鞋走近,故意在他面前站定,毫不顾忌地上下打量他
他刚剃短了头发,显得更精神。肩膀宽得能把她整个人罩住,手臂肌肉把衬衫撑出凌厉的线条。阳刚味十足,和她惯见过的那些斯文艺术生完全不一样,看着还有点凶巴巴。
“陈力,又见面了。”她微微仰头,红唇勾起,语调拖长,“我妈生怕我今天不来,夸你好多次呢!说你老实、能干、脾气好。是个不错的结婚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