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像是发软,蒋嫣被推的一个踉跄。正要往前倒,突然就有双手臂横在她面前,跟个铁栏杆是的,稳稳撑住了她。
“当心。”陈力的声音低沉,还有那么一点好听。
蒋嫣抬头,正撞进他的眼睛里,心一跳,像被挠了一下。一偏头,下巴微微抬起,目光从陈力的肩膀上方越过去,故意不看他,转头走向他身后黑色的越野车。
然而车还没解锁,她一拉把手,拽了个空,白攒了一身力气。她像是只左脚绊右脚的猫,刚想炸毛,却又只得收起自己的愤恨。最后没什么底气地瞪了陈力一眼。
他倒是一脸平静,两下就提了她的行李装进后备箱,她那一大袋子药啊、化妆品啊的,沉甸甸一包,在他手里像是没什么重量。
“你要是不乐意我,”绕过车走到蒋嫣身边的时候,陈力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对她说,“现在就可以拒绝。”
你不一样 关键时刻还挺管用
蒋嫣没应。一呼气,重重坐进陈力的副驾驶。
座椅比想象中软,垫了个靠垫,粉色的,一看就是给女孩子家用的。
却还没完全拆封,带着塑料膜。
这是特意给她买的?
除此之外,他的车里没放任何靠件摆件,只有一缕陈旧而参差不齐的红穗在后视镜下头飘着,穗上吊着个“一路平安”。
老土。蒋嫣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一句。
车子发动,平平稳稳倒退出蒋家的院子。蒋母还在门框旁探着身子,冲他们招手。
望着母亲殷切的眼神,蒋嫣卸了点力气,斜靠在车窗上,勉为其难的跟陈力寒暄:“听说你在市里做装修?”
“嗯,对,最近还刚接了省音乐厅的活。”陈力专注看着前方的路。
蒋嫣故意忽略了与她相干的部分,挑了句别的茬:“这么说你一般就是干点体力活?”
她知道他是个老板,很多事情不需要亲力亲为,但她偏要质疑他两句。还没等回话,她又紧接着补充:“我没别的意思,我很尊敬各类劳动者。就是如果真奔着结婚嘛,谁愿意自己丈夫把力气都用外面呢?你说是吧?”
不知是哪句话刺了他,她看到陈力的手无意识攥了一下,小幅度摩挲着方向盘。
那是一双棕色皮肤的大手,骨节很大,还带点伤疤。跟她惯见过的那些艺术生保养得当的手完全不一样。是一双踏实的、卖力气的手。
“回家需要我做什么,我都会做的。各种家务,做饭,打扫卫生,我都可以的。”他的声音闷闷的,比之刚才在她家的院子里,多了几分局促。
这个回答倒是让蒋嫣觉得满意,她调整了一下坐姿,找了个更舒服的方式。
刚开上高速没多久,天上就开始有点飘雨,雨天路滑,车速一下降下来不少。导航越来越频繁的用机械的声音提示前方拥堵。雨点打在车窗上细细密密,雨刷也越来越快。陈力突然伸手调高了空调的温度。
“冷?”他问。
蒋嫣这才发现自己在无意识搓着手臂。她正不知怎么回答,陈力已经从后座捞了一件外套递给她。
一件蓝灰色的工装外套,洗得有些硬了,倒是干净。她用手指捏了捏,勉强把衣服搭在腿上。
棉质的衣服罩住光裸的腿,混着点晒过太阳的暖意,忽然让人觉得有些舒服。她的腿悄悄了动了动,蹭上挺括的布料,像是被拢在了一片温和中。
等车开到楼下,雨刚好停了。
车子熄火,蒋嫣却没动,问陈力:“下周还要不要见面?”
陈力转头看她:“你想我来?”
蒋嫣嘴硬:“我妈想。”
*
自打两个人见完面,蒋母催问的电话就没停下来过。
每一次,都被蒋嫣搪塞过去,仿佛只要拖下去,就能把这件快成了一半的事儿给拖黄。没想到,还没拖到再见面,她自己却又病倒了。
一回家,她就缩进被窝里,伸出半条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