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总结,他说我的确没有这个天赋。
“你要不要试试送他点别的东西,就非得挑一棵树吊死?”
“我送他什么?”去问,让谢槐沉默了许久。
一时半会他也想不出太好的回答,在我的注视下气急败坏的扔了簸箕,拍了拍身上的线头跟我说:“别绣了,眼睛都快熬瞎了,实在不行去街上买一个吧,或者请个绣娘回来,要一百条都有。”
真可恶!
我觉得他在嘲讽我!
总之女红是半点长进也没有,这些年在谢槐的熏陶下骂人的本事倒是精进了不少,几次在街上有人偷偷讲我,拿我和谢槐的身份大做文章,说尽了难听的话。
换做从前,我一定要伤心欲绝,痛哭流涕,不知不觉间我也练就了一身的好本领,居然当街和人吵了起来。
小梦枝和马小奔都叫我给吓到了,他们二人拼命拦我,叫我不要冲动,可我没有冲动,我大声的说:“他虽凶恶,但绝不卑劣,你!你!你!还有你!你们几个不要再讲这些莫须有的话!也不要再拿我和他之间的帐中事大做文章!!”
狐假虎威,他们忌惮东厂的势利,在这时候根本不敢和我争论,甚至跪在地上苦苦求饶,叫我放一条生路给他们。
我深知百姓的苦楚无奈,就是换一万种角度去看,东厂也的确十恶不赦,可这不是他们恶意伤人的理由,也不是他们恶意编排揣测我和谢槐帐中事的理由。
气不过,我恨自己良知尚在,也只能咽下所有的窝囊气,拂袖离开。
这次狐假虎威的人换了另一位,没急着追过来,马小奔派头十足的吓唬人,就连看热闹的众人都跪了一地,不知所谓何事。
小梦枝追着我一路回去,她安慰我,叫我不要在意那些伤人的话:“我知道,你不是他们口中那样狐媚魇道的坏女人。”
靠着她的肩,我问她想不想离开东厂。
离开东厂,去过寻常女儿家的日子。
认真思考了一阵,在我的注视下她轻轻摇头,我不解,小梦枝就对我说:“离开了你,我没有去处。”
“我会给你很多很多的钱,给你买一个大大的房子,数不尽的仆人,叫你下辈子衣食无忧。”
想一阵,还是摇头,和我依偎在一起,小女孩没有太多的想法,她说哪里自在她就往哪里去。
这时候不喊我宝姑娘了,她像二少爷一样叫我小璞宝,拉着我的手一根一根捏我的指骨:“好像很好,但一个人孤单的很,我都找不到一个说话的人。”
“小璞宝,我再等等吧,等我找到我喜欢的人、愿意陪着我、听我说心里话的人,你就给我好多好多的钱,再给我买一个大房子,数不尽的仆人,叫我下辈子衣食无忧。”
“那你在东厂开心吗?”
认真思索,我的每一个问题她都认真思索,要等很久后才能听她说:“有时候开心,有时候也不开心,日子和从前一样,我没觉得不快乐。”
随波逐流,小璞宝,你说我上辈子是不是一根蒲公英,落在哪里就在哪里扎根。
我笑,轻抚她的脸,说才不是蒲公英呢,小梦枝只是一个可爱的、没有烦恼的小女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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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十六年春,东厂曾下过一道密旨,众人千里奔赴,远赴支源。
恩仇难消,这一路千难万阻,前有谢槐剜目谢罪,跪天地,别六亲,后有严雨时命丧葬情坡,万箭穿心,尸骨难寻...
但最一开始的那一天,没人知道会发生什么,人们只道天高气爽、春色如旧,正是踏青出游的好时候。
这封秘制是谢槐主动领下来的,众人不明白他为何如此,东厂里有的是逸群之才,他坐在这个位置上,没有再争功求赏的必要,往下看,众人目光渴望,一心盼着爬上来。
更何况前路未卜,俗语说强龙不压地头蛇,谢槐再如何,也是再平常不过的血肉之躯,已是权势在身,何苦再冒这个险。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