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
此刻这本书倒扣在地板上,书脊起皱。楚娜捡起它,以及散落在旁的内衣。前者放回书柜,后者打算扔进脏衣篮。
打开洗手间门,里头更见凌乱。
这是再前一天,他们在洗脸台前亲热。起伏剧烈之际他扣住她双手,将她整个人束缚在臂弯里。她挣脱出来想找个支撑,结果抓住吹风机架,一用力连架子带线整个拽了下来。
一阵巨响。当时她和他都懵了几秒。周榛宇旋即抱起她走回房间,带上门,将这一堆狼藉关在身后。她至今还没来及去修。
同样没来及处理的是小地毯,上面一块污渍可以追溯到圣诞那晚打翻的药水。
眼下楚娜拿着乳液、隐形眼镜盒和换洗衣物,像个小型废墟上的难民,不由再次庆幸没将秦琪请上楼。
秦老师见到这些混乱会怎么说?没准又是人怎能丝毫不会克制自己,像动物一样?
那她也只能回答,因为挺开心的。甚至后悔没早点这样。
对待周榛宇,她再不是从前那样的如履薄冰。如今他们及时行乐,口无遮拦,撩到彼此性子都上来,最后滚一场床单了事。如果一场还解决不了问题,那就一直交缠到天亮。有时在她床上醒来,有时在他的床上,有时甚至不在床上。
当下不是有个流行词叫做“祛魅”吗?意思是通过深入了解,去破除你对某样事物的迷恋和崇拜。
也许眼前狂欢后的痕迹,正是她对这个男人的祛魅。
谁知道呢?也许很快她就会发现周榛宇的确是场年少幻梦,并不比其他人更特别,到时候他们就可以分道扬镳。这次可不会再有长达九年的念念不忘。这次可不会再有如此漫长的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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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几个小时,一年就即将结束。
跨年夜傍晚过七点,周榛宇伏在方向盘上,看看表,又看看写字楼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