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碰我！”

秦琪睁开眼，犹自喘着气，惊魂未定。

连前排司机都被她吓到，更别提楚娜，爆米花洒了一裙子：“是我，是我。没事吧你？”

秦琪定定神：“没事，前几天昨天看了本恐怖小说。室友又不在，很晚才睡。”

楚娜记得她从前不看小说。对所有脱离现实或者负能量的东西，秦琪都不感兴趣。她最喜欢的是《每当我想屏住呼吸的时候，就做一个深呼吸》《爱是生命的养分》这类鸡汤。怎的一步到位，看起恐怖故事来了？

“那要不，我去陪陪你？你家离我公司更近，明天也方便。”

秦琪如释重负：“真的？太好了。”帮楚娜将裙子上的爆米花一个个捡掉，顿了一顿问：

“对了，你跟周榛宇还有来往吗？”

“……怎么突然说这个？”

“我最近知道了一些他的事，他真的很有问题。要是回头再来找你，你千万别理。”

“他的事？什么事？”总不会真勾搭了她学生？楚娜满腹疑问，趁机抛出来：“哦对了，我听说平安夜有位骑士为你出头，揍了周榛宇，谁啊？为了什么？是不是你为我跟他吵起来了？”

秦琪反问：“谁告诉你的？”

“江湖传说嘛。”

她信口说道，不知秦琪内心一吐为快的倾诉欲，和为人师表的保护欲正在两相争斗。怕她难过，更怕她冲动之下去找周榛宇理论，连累顾鹏。

“这不重要。”最终秦琪吁口气，用一种厌恶又压抑的语调说：“总之他现在是个混蛋，变态，配不上你。离他越远越好。”

楚娜百味杂陈。当年唯一为他出头声辩的女孩，如今却用上这么激烈的词语。好像旧日的回响传来，已经变成一声叹息。

“变态不至于吧。说到混蛋”她顿了两秒，笑道：“我也伤过不少人的心呀。”

“你不一样。”秦琪怔了怔，显然天人交战几秒，还是友情占了上风：“你这么好看，这么优秀，对伴侣要求高一点，多选几回，不是应该的？”

楚娜好笑，小姐，你这是赤裸裸的双标啊。

但她又挺感动。有个人对自己这么双标，谁不感动？

·

车先开到楚娜家小区门口。到楼下，她对秦琪道：“我拿些洗漱用品，很快下来，你在这等我。”

“那么黑，我陪你上去吧。”

正说话，灌木从中忽然拱出个毛脑袋，不由分说蹭过来，将秦琪吓了一跳。楚娜赶紧道：“没事，没事。”

原来是只金黄毛色的大狗，外表看是拉布拉多和中华田园的串串。尾巴摇得几乎能听见响。

楚娜摸摸它脑袋：“流浪狗，刚生了一窝小崽子，我们附近的没事就过来喂喂，特别乖。”

狗窝在雨棚底下。小狗都还没睁眼，挤成一团嘤嘤往外爬。母狗趴回去，耐心地把它们一只只叼进窝，挨个舔毛。

秦琪蹲下看，目不转睛：“好可爱。”

“我去拿根火腿肠，你在这看着？”

“好好。”

楚娜独自跑上楼，松了口气。刚才她就在想，万一秦琪坚持要陪着上来，那该多尴尬。

房间里到处是周榛宇的痕迹。他的男士香水味，匆忙间扯脱的袖扣，随手丢在床头的打火机。另外他依照承诺，送了她一只价值不菲的“小玩意儿”。她当他面试戴了一次，连同盒子放在床头柜上。

楚娜将杂物收拢，连盒子扫进抽屉。刚一退后，差点被本书绊倒。

这是昨天夜里，在一场欢爱和下一场之间，周榛宇不知哪来的兴致，抽了本《漫长的告别》搂着她读完一整章。

读什么其实不重要，雷蒙钱德勒或卡波特，侦探小说或社论科普。往后她回忆起来，也只记得他的肌肉、线条和在午夜两点钟的嗓音，读到“告别就是死去一点点”的时候翻页，臂肘压在她肩头。两人就这么赤条条、懒洋洋地，就着月光一面回味，一面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