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琉玉一时有点头疼,自己过去太过嚣张,不仅和她不对付,更是得罪了不少人,现在落难,竟是找不到可以求助之人。

“日后你也是万家人了,也算亲上加亲,万不可再像以前一样没规矩,女子应当贞静贤德。”

高琉玉口里称是,心想这四个字和她万太后也不沾边啊,等等,亲上加亲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她也是万家人?

在她疑惑的目光中,万太后含笑道:“哀家决定为你和嘉禾赐婚,你意下如何?”

“万、万嘉禾?”

简直荒谬至极,万嘉禾这种日日流连秦楼楚馆的货色放以前给她提鞋都不配,万太后竟要把自己赐给他!

像是看出了她的不情愿,万太后敛了笑意:“怎么?哀家的嫡亲侄儿还配不上你?”

想起万嘉禾对自己露出的垂涎之色,她心里一阵恶心,放以前万太后怎么敢说这样的话,无非是看她现在没有倚仗,可她也清楚父皇不在了,没有人能护她。

强忍下心头的酸楚,高琉玉不卑不亢道:“琉玉并无此意,只是万公子已有妻室,怎能因我之故逼他停妻再娶,何况琉玉素来不守规矩,怕是无福入万氏大门。”

万太后轻轻抿了口茶,轻飘飘道:“无妨,一个侧室,也用不着什么规矩,你毕竟是个公主,便从大门进吧。”

“你要让我给他万嘉禾做妾?”高琉玉尖声质问,一时忘了隐忍。

万太后重重搁下茶盏,斥道:“高琉玉!这就是你跟哀家说话的态度?身为公主的教养去哪了?看来皇帝对你的管教还是太过松乏。”

万姝走出来打圆场:“公主稍安勿躁,不是妾,是平妻,我万氏绝无看轻公主的意思,而且我哥哥已经改了那些陋习,保证有了公主以后再不会沾花惹草,您就放心罢。”

高琉玉看出她眼底深处的幸灾乐祸,不欲与她争口舌之利,挺直了脊背:“我现在的一切都由皇兄定夺,婚姻大事琉玉自己怕是不能做主。”

“哼,少拿皇帝来压哀家,你觉着他会为了你顶撞哀家?你若不死心,这道赐婚的旨意哀家便让皇帝亲自来下。”

“那我便在芳芜宫等着皇兄的圣旨,琉玉就不在此处扰了太后清净,先行告退。”说罢也不管万太后铁青的脸色,头也不回地走了。

0007 野种

实在是气愤难当,高琉玉离开慈宁宫后一路漫无目的地疾步奔走,等到稍稍平静下来她才停下步子。

换作以前她有数不清的法子排解郁气,而不是这么窝囊地忍气吞声,她不舒坦旁人也别想好过,然而今非昔比,这一切都是因为高怀衍。

面对太后,她虽然嘴上强硬,实则心里没底,易地而处,若她是高怀衍,面对曾经折辱过自己的人,定是要将其扒皮抽筋的,她也很清楚他留着自己只是为了报复,等到哪天玩腻了,还不知道怎么处置她呢。

已是入秋的天气,秋风萧瑟,空中弥漫的一丝凉意冷不防钻进她的大脑,高琉玉渐渐冷静下来。

眼下太后想把她赐给万嘉禾,指不定高怀衍为了做人情讨好万氏,顺水推舟就应允了她,万嘉禾那个被酒色掏空身体的蠢物可比阴晴不定的高怀衍好应付多了,细细想来竟不失为一个好机会,一个可以逃离皇宫、逃离高怀衍的机会。

只是一想到那个酒囊饭袋她心里就直犯恶心,虽然两个都不是她想要的,她也不得不承认,至少高怀衍的皮囊还算赏心悦目,忍一忍也罢了,那万嘉禾生得腰肥膀圆的,实在难以直视。

宫人好不容易追上高琉玉,上气不接下气,忍不住抱怨:“公主晨起时还说腰酸腿疼,怎么一溜烟就跑得没影了,可让奴婢好找,公主还跑到清秋宫这晦气的地方来,我们这便回去吧。”

高琉玉这才注意到自己跑到什么地界来了,这清秋宫早成了名副其实的冷宫,里头住着顺贵人,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

说起来这顺贵人还是从前伺候她母后的宫人,一次父皇酒醉认错人幸了她,这才成了贵人,人人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