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其他的她空间里都有。

排队时,前面两个军嫂的窃窃私语飘进她耳里:“喏,就是她。啧,模样是标致,还是个知青呢,可听说啊昨晚上谢营长压根没在家住,抱着铺盖卷儿回营区挤宿舍。”

“真的假的?这才新婚头一天就分灶睡?啧啧啧,怕是有什么说道吧?要么是这新媳妇……”

“嘘!彩凤,你小声点,她看过来了!”圆脸嫂子赶紧扯了扯同伴的袖子。

被称作彩凤的颧骨女人,斜睨着顾秋月:“看就看呗,敢做还怕人说?”

一股火气直冲顾秋月脑门,付了钱,她径直走到彩凤面前站定,“这位嫂子,”顾秋月声音清晰镇定,“背后议论人长短,是咱军属该有的觉悟?我家时屿昨晚回营区,是临时有紧急军务处理。至于我们夫妻之间怎么相处,就不劳外人操这份闲心了。”

顾秋月懒得再纠缠,拎着东西,挺直脊背,走出了服务社。

回到小院,顾秋月正把空间里的碗筷拿 出来清洗,张嫂子气喘吁吁地冲进来,脸上满是焦急:“妹子,不好了,那个李彩凤,跑去营区找她家老王告状了,王连长那个炮仗脾气,肯定去找谢营长麻烦了。”

顾秋月的心猛地一沉。

果然,谢时屿回来时,军装外套被他随意地搭在臂弯,里面军绿色的衬衣领口解开了一颗纽扣,额发微湿,他脸上没什么表情。

“谢营长,你……你跟王连长……”张嫂子看着他的样子,心直口快地脱口而出。

“嗯。”谢时屿淡淡应声,“他火气旺,拉他去训练场活动了下筋骨,现在,火气消了。”

军人解决问题的方式,向来简单直接。

顾秋月看着他,张嫂子那句“重伤差点没了”的话在脑子里炸开。

她几步冲到他面前,声音因为极力压抑着翻腾的情绪而微微发颤,甚至带上了一丝尖锐:“谢时屿,你疯了吗?!”她几乎是在吼,“张嫂子说你伤还没好透,刚捡回来的命不当回事是不是?!你跑去跟人打架?!嫌自己命太长是不是?!”

她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眼圈不受控制地泛了红,自己都没意识到那语气里的关切有多浓烈。

谢时屿被她这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斥弄得愣住了。

印象里,除了在京城那场混乱的初见,她一直是冷静的,甚至是疏离的。此刻她仰着脸,因为激动而脸颊绯红,那双总是沉静的眼睛里盛满了毫不掩饰的怒火和……担忧?像两簇跳动的火焰,直直烧进他眼底。

他沉默地站着,没有像以往那样用更冷硬的态度怼回去,只是看着她,听着她带着颤音的斥责。

张嫂子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拍大腿:“哎哟我的好妹子啊,谢营长也是为你好,不想你被人戳脊梁骨;可妹子说得在理啊,伤筋动骨一百天,马虎不得。”

她赶紧给顾秋月使了个眼色,“那啥,天也不早了,我得回去做饭了,你们……好好说,可别吵啊!”说完,脚底抹油溜得飞快。

门再次关上,空气仿佛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