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1 / 4)

“哑巴了?”见眼前人不买她的账,她的语气便多加了几分严厉,“还是觉着本宫的近身女官能冤枉你?”她故意在女官两字加重了语气,能有女官贴身伺候的人也就只有帝后与两位皇子四人而已,她这话无异于亮身份了。

谁知那人生性胆小,听出她的言外之意之后只吓得嘴皮上下打架,当即跪下身去反复磕头,嘴里嗫嚅着:“不敢!下官不敢!”

“算了,别逼他了,这是赤芍。”袋中的药材呈现红棕色,只用手轻捻便松散开来,将其掰开两截看,可见切面也成红棕色,“这赤芍易与白芍混淆,都有止痛作用。赤芍性微寒,倘若交换使用,可使体质本就寒凉的病人加重病痛,当真是害人。”

“今日就你一人当值?竟敢如此猖狂地在太医院替换药材!”有了张之儒的佐证,她便更加确信,这位太医交换药材是为了敛财!以廉价的药材换贵价药材,再在出宫的时候趁机将药材高价出售,以此谋私,这样的手段在贪污中也不算少见。

“换药材之事大抵是真的,”张之儒弓着食指,不断在下巴处左右摩挲,像极了沈清沉思索时的样子,“可鱼眼充珍珠的见多得多了,哪有珍珠替鱼眼的?”

“你的意思是?”沈清沉不解,贪官用低廉药材换高价药材是为了敛财,他却“慷慨解囊”,以高价药材换低价药材?

张之儒点点头,将那粘着“赤芍”标识的药柜取下,伸手勘察,“与在下估计的相差不远,他大抵是将错的药材换成对的药材了。”

“这么说,原来药柜里的是白芍?”她向李崎递了个眼色,李崎便上前去将太医身旁的布袋拿来放在桌上供张之儒比对。

他伸手将其中的药材取出,掰开两截,断面也呈红棕色,“看,白芍的质地较赤芍硬,但若只是将药材掰开看,不会发觉有什么异样。”

那太医不断颤抖的腿方才恢复利索,起身向沈清沉躬身行礼,嗫嚅道:“殿……殿下明察秋毫,要替下官做主才是。偷换药材的另有其人,下官只不过是不想看着他们以敛财为藉口害人,才自掏腰包补了这些药材……”

众人一时失语,面面相觑不知该作何反应,或许是愿望错人的愧疚感,沈清沉还是决定管了这档子闲事:“你说偷换药材的另有其人,是谁?”她看着他自打众人进这太医院来便不时张望各个门口,便知他害怕被报复,于是又补充了句:“你只管说,本宫替你做主,本宫看谁敢刁难你。”

“殿下英明!”他又“扑通”一声跪在沈清沉面前,朝她磕了几个响头,接着才开口道:“是……是许御医主。”说罢他又开始朝众人身后望去,生怕有耳目通风报信,他日遭他人报复。

“许御医主?许子溪?”沈清沉近日已经被这个名字烦闷不知多少回,如今进宫听着他的名讳都觉着浑身刺挠,“啧……死了还留这么多烂摊子。”太医的俸禄不算高,这样一麻袋药材也不知要耗多少银两,沈清沉干脆将她钱袋子取了递到他手里,“收着吧,砚国有这样的好官是大砚的荣幸。下次有这样的事,你便差人来雒州寻本宫,本宫自会替你做主。”

“差人来寻本宫”这话对于沈清沉来说就只是上下嘴皮子一动,可对于他来说,这几乎是他入宫几年来听到最能聊以慰藉的话了。他的眼里蓄满了泪才滴落到他垂下的长袍上,看着眼前的沈清沉,他又郑重地磕了个响头。这宫中的人为了自保,为了私利,自然不肯得罪有太子撑腰的许子溪。就连跟他同期进宫的医官,也未必能理解他这样的行为。

为了钱财,他能理解,可是为了钱财难道要害人命吗?低廉的药材了给宫人吃,难道宫人的命就不是命?他自幼接受的教育并不是这样的,甚么“医者母父心”,甚么“悬壶济世”仿佛都成了空。难道他学了这样多的医书药理是为了害命的吗?他将药材替换时也有过挣扎,旁人不理解他,甚至会觉着他傻,难道他真的做错了吗?

可好在今日他碰到的是永宁长公主,别个都说她骄横不讲理,可如今他看来其实不然。她的语气虽有些骄慢,可到底是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