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要出院了?”梁大宇见汤卓没再穿病号服,问道。
“是啊,说好今天出院,但是刚才又变卦,不让我办出院手续了。”汤卓说着白了护士一眼。
站在台子后面的年轻小护士显得很委屈,“医生说你还有几项指标不太好,得再观察一天。”
“我现在感觉好得很,今天得回家给我儿子过生日去了,不能在医院住着。”
梁大宇咳了一下,“汤卓,既然医生让你再待一天就待一天吧,也是保险起见,”他向汤卓靠近一步,“方便说话吗?有些事情找你了解下情况。”
面对梁大宇的突然接近汤卓本能地后仰,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才勉强点点头。
回到单人病房,里面摆着整理好的两个大包,没有其他人在。汤卓坐到沙发上,梁大宇在她对面坐下,贺康成搬了条塑料凳子坐在汤卓另一边,高出她一大截。
“汤卓,你见过这个人吗?”梁大宇开门见山,直接给汤卓看了一张照片。
那是被剃成平头的覃蔚宏的正面照,秀气消瘦的脸上是毫无光彩的眼睛。
汤卓摇头。
“那这个呢?”
梁大宇又给出另一张照片,也是覃蔚宏的正面照,不过是他几天前的形象,长长的刘海遮住眼睛,戴着黑色口罩。
贺康成不懂梁大宇的用意,在他看来汤卓跟覃蔚宏完全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可是,汤卓在看见第二张照片时呼吸停滞了几秒。
她很快恢复镇定,“也没见过。”
梁大宇像没听见似的,又拿出第三张照片,那是从一家便利店的监控录像中截取的图像,画面的右上角,便利店外的墙根,有一个穿黑衣服的人走过,他和黑暗融为一体,不仔细根本看不出,但有了前两张照片的铺垫,贺康成很快认出这是覃蔚宏。
汤卓依旧不为所动,瞟了一眼照片后立刻移开视线,看向窗外,“我也不认识。”
梁大宇向后仰,陷进沙发里,“这上面有六个人,我还没问你是哪个人呢。”
汤卓用力瞪他一眼,“哪个人我都不认识,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在审我?”她双臂抱在胸前,似乎不准备再配合。
“既然不认识,我来给你介绍一下。”梁大宇不管汤卓的反应,自说自话,“这个人名叫覃蔚宏,涉嫌杀害祝友华和郭小霞两夫妻,还涉嫌以暴力手段胁迫石门区法院的法官汤某假装失忆,这张照片是他在威胁汤某后逃窜时被监控拍下来的,你现在想起这是谁了吗?”
“你说他杀了谁?”汤卓站起来,难以置信地看着梁大宇,“祝友华,祝友华是...是...”
“就是祝文星的爸爸和妈妈。”贺康成接过话,提到祝文星的名字时他觉得身负千斤,喘不过气。
“怎么会...”汤卓处于震惊中,久久说不出话。
梁大宇用指关节敲敲茶几,“你先坐下,我还没说完呢。覃蔚宏已经落网,他有严重的精神疾病,估计很长时间都不会在社会上活动了,这样你有没有恢复一点记忆?”
“严重的精神疾病?我那次看他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他家什么背景?装精神病?”
“别想太多,他就是一个普通人,是真的有精神分裂症,你见到他时他没犯病。”梁大宇架起二郎腿,“所以你是想起来了?让你失忆的人就是他?”
汤卓缩回沙发,肩膀塌了下去,原本端着的仪态瞬间放松,眼神也染上恨意,“他拿我儿子威胁我。”
那天晚上,汤卓和朋友吃过饭后独自打车回家,常走的必经之路上有一座桥正在维护,无法通行,车子便绕了一段,汤卓在小区后面的小路下了车,准备从小区后门进去。那条路十分冷清,两旁都是高大的树木,遮住了路灯,回小区还要穿过几条小巷,汤卓就是在其中一条小巷里被电瓶车撞倒了。
她摔在地上,脑袋磕了一下,当时感觉并不严重,想着是天色太暗看不清,自己又喝了酒不太舒服,不想和电瓶车计较,骂了几句后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