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草吃完,绘子准备起身上楼,贺聿生跟在后头看她要鼓捣什么,女孩蹲下身将行李箱压了又压才勉强锁上,整理完,绘子擦掉额头的汗,抬眼就看见贺聿生抱胸倚在门框边瞬也不瞬打量她。
“收完了?”
绘子嗯声,不好意思道:“房间乱掉了,我等会收拾。”
贺聿生走到她身侧,手指夹着张‘百夫长黑金卡’递过,绘子没接,呆愣愣地站着。
“我自己有钱。”
她早早就将自己的资产收起来,父亲留下来的产业足够她挥霍了,况且她要那么多钱也不知道该往哪花,等回了台湾她可能还需要再考虑会不会因为带太多财产而被绑架,是了,她向贺聿生提议的要求里还有不准找人24小时监视,也就是说她必须完全自由,就算要找保镖也是自己雇佣。
绘子已经安排好了,一旦在台湾下机,她高价聘用的一行保镖会接应。
贺聿生也真答应了。
“万一不够用怎么办?钱多不嫌少,你这么赤条条走我不放心。”
对上那双眼,两人都沉默住。
绘子觉得他说的也在理,不接到时候再难缠不划算,于是绘子点头道谢,将卡塞进小荷包。
女孩背影折返,数了数时间快到了,她催促:“我们要出发了。”
贺聿生兴致不高,懒懒敷衍她一句便往楼下走。
定的是今天的专机,走得急,绘子提得再过分他都满口答应,导致一直到今天上车绘子还是觉得不现实。
他放她走了,居然就这么放她走了。
车子驶动,贺聿生这回开得不快,就是一路上无言。
空调吹出的丝丝凉气都比绘子刻意收敛的呼吸声大,余光偷偷瞥他一眼,那张傲人的轮廓微抬,眼神专注盯着前方,骨节分明的手搭在方向盘上,一个红绿灯的功夫,贺聿生抽出手习惯性摸烟,动作半晌停下。
车子再次驶动。
机场。
专机已经预备好,绘子谢绝机组人员的好意,自己拖着行李箱跟在贺聿生后头,从出发开始,贺聿生就没再跟她说过一句话,绘子有些心虚,登机之际,朝他小幅度挥手告别。
转身之际,终于传来熟悉声音。
“宋舒。”
他突然这么喊她。
绘子猛地回头,虽知道贺聿生必然早清楚她身上发生所有事情,包括背景身份,但突兀地提起,她还是一时没反应过来,贺聿生从没这样喊过她,这是第一次。
两人隔得远,于半空起飞不久的喧嚣声又过大,她听不大清楚,只能瞧见他眼神似触动,向她走近一步。
“要是那里没什么好玩的就早点回来,听到没有?”
“有事电话,别瞎跑。”
绘子听清几句,贺聿生最后沉默了,看了两眼,脚步没停,他比她先转身离开。
好不容易自由她应该开心的,不知为何莫名揪出丝空落,绘子慢慢踩上台阶,风儿掀起阵阵,有微弱的声音再次传入耳朵,这次,她没听清。
*
是夜。
白日一整个下午贺聿生都泡在军营里消遣,除去突发情况以外,他鲜少住基地,训练完,贺聿生将粘着汗的外套丢在沙场,今天凯拉陪练,本来应该好好养身体的人比他还猛,凯拉甘拜下风,也不管脏不脏直接倒在沙地。
“老大,不回去?”
男人沉默半晌,用力踹他一脚,疼得凯拉龇牙咧嘴。
两旁训练完的佤联新军热腾腾朝他们走来,教头带着敬了个礼,又拉着人离开。
燥意仍旧不散,贺聿生再待下去也觉着烦,将凯拉丢在身后,上了车,踩下油门独自离开。
上了楼,房间空荡荡地,本来没觉得东西有多少,这么一收拾,真就宽敞不少,连说话都带回音。贺聿生洗干净身上黏腻,换完药,打开衣柜后发现连衣柜都空得彻底。
啧。
门被重重关上,贺聿生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