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淮年冷冷瞥了她一眼,眼神像淬了冰,冻得许阿狸下意识后退半步。

他转过头,小心翼翼地扶着沈知念:“知念,我现在就送你回将军府。”

说着,他脱下自己的披风,仔细裹在沈知念身上,将她整个人护在怀里,转身时扫过周围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等等。”沈知念却抬头看向他,眉头紧紧蹙着,眼神闪动:“方才那个男人提到的达科鲁,那个人……那个人抓住了吗?”

裴淮年薄唇抿成一条直线,转头瞥了疾风一眼。

疾风立刻会意,上前一步低声道:“回将军,摊主服毒自尽了,属下已经让人仔细查验,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线索。”

沈知念的心沉了沉,刚要再说什么,付如鸢已快步上前,故意提高了声音:“知念,当务之急是看看你颈间的伤!刚才那刀子看着十分锋利,万一伤了可不得了,你是不是还被吓到了?其他的事有裴将军在,准能查个水落石出。”

第 170 章 一唱一和充好人!

她一边说,一边从裴淮年怀里接过沈知念,对着裴淮年道:“裴将军,你巡防的公务要紧,眼下秋交会人多眼杂,离不开你坐镇。我陪着知念去趟济安堂,请陈大夫仔细看看,你放心便是。”

沈知念这才缓过神,目光扫过周围。

许阿狸站在一旁假意关切,宋鹤鸣仍举着弓僵在原地,赵承煜靠在不远处的廊柱上,周围还有很多看热闹的百姓……

还有春风楼包厢里那些探头探脑的皇亲国戚,珠光宝气的身影在栏杆后若隐若现。

她心头一凛。

之前付如鸢说过,军械失窃案目前都是在悄悄调查,绝不能在大庭广众下声张。

说不定幕后主使,此刻就混在人群里,或是坐在高台上,正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不必去济安堂。”裴淮年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他看向春喜,“去请陈伯到将军府候着。知念,我送你直接回府。”

他下颌线绷紧,眼底的担忧几乎要溢出来。

明明早已料到秋收节人多眼杂,特意加派了护卫,却还是让沈知念陷入险境,这疏忽像根刺扎在心头。

沈知念清晰地察觉到他浓烈的关心,心中无意识一颤。

虽是交易婚姻,可每一次遇险,他的紧张与保护都真切得无可辩驳。

在这波诡云谲的世道里,能得这样一份可靠的庇护,已是难得,她不奢求更多。

虽思虑众多,但沈知念几乎在瞬间回神,目光落在远处春风楼的方向。

皇上和荣妃还在那里,今日秋交会的防务全压在裴淮年身上,他半步都不能离开。

出了这么大的乱子,想必裴淮年也会有拿到。

她抬手轻轻按住裴淮年的肩膀,指尖触到他铠甲下绷紧的肌肉,下意识摇头。

“真的不用。”

她的声音放软了些,带着安抚的意味,“你留下处理公务,有如鸢陪着我,不会有事的。”

付如鸢立刻接话:“就是,将军放心,我会把人给你完好无损地带回来。”

她话音刚落,一个巡防侍卫快步穿过人群,拱手对裴淮年道:“将军,这边的事惊动了皇上,特命您过去一趟。”

裴淮年眉头微蹙,却只能点头应允,转身看向沈知念时,语气里满是不放心:“我先去回禀皇上,护送圣驾回宫后,立刻去济安堂接你回府,等着我。”

目送裴淮年离开,沈知念刚要走,宋鹤鸣突然将手中的弓往身后侍从长乐怀里一塞,快步上前:“知念,我同你一起去。路上若是有什么事,我也能搭把手照应。”

“小侯爷请留步!”春喜气得胸脯剧烈起伏,猛地展开双臂拦住他,声音带着哭腔却字字清晰,“你们这一唱一和演得真好!许阿狸使坏害我家夫人,你转头就来充当好人,能不能离我们远一点?!”

宋鹤鸣被堵得下不来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春喜,你这是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