掰着胖乎乎的手指算:“吃了……吃了桂花糕,还有嬷嬷炖的冰糖雪梨。”

“是吗?”老夫人被逗笑了,佛珠串儿往旁边一递,由婆子接了去,她牵着明哥儿的小手,语气也放缓了,“那明哥儿可要多吃些,长得壮壮的。”

“嗯!”明哥儿重重点头,小脑袋在老夫人手心里蹭了蹭,惹得老夫人越发欢喜,连带着看李氏的眼神都顺眼了些。

梅姨娘和李氏暗暗松了口气,知道这场风波总算靠着孩子过去了,只是李氏垂眸看着自己的小腹,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

这胎若是个女儿还好,若是个儿子,怕是日子又要难过许多。

就在老夫人逗着明哥儿笑时,院门口传来一阵拖沓的脚步声。

宋鹤鸣披着件月白长衫,领口歪歪斜斜地敞着,沾着几块深褐色的酒渍,像是泼洒上去的墨点。

第 200 章 有苦衷的

他头发松垮地用一根玉簪挽着,几缕碎发垂在额前,遮住了眼底的红血丝,整个人蔫蔫的,仿佛被抽去了筋骨,连走路都带着晃悠,鞋底子蹭着青石板,发出“沙沙”的轻响。

“鹤鸣!”宋老夫人一眼瞥见他,脸上的笑意瞬间敛去,扬声喊住他。

宋鹤鸣浑身一僵,像是被人从昏沉中拽了出来,慢吞吞地抬头,目光扫过院里的人,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母亲,梅姨娘。”

李氏连忙带着明哥儿欠身行礼,低声道:“侯爷。”

明哥儿被这沉郁的气氛吓了一跳,往母亲身后缩了缩。

宋老夫人没看李氏母子,只朝梅姨娘递了个眼神。

梅姨娘何等精明,立刻会意,连忙笑着打圆场:“老夫人,我忽然想起三少奶奶屋里的安胎药该煎了,就带着他们先回院子盯着,不打扰您和侯爷说话了。”

她说着,拉着李氏和明哥儿匆匆退了出去。

庭院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风吹过树梢的轻响。

宋老夫人接过婆子递来的佛珠串儿,慢悠悠地转动了两下,目光像淬了冰似的落在宋鹤鸣身上:“昨天晚上去哪了?”

“没……没去哪儿。”宋鹤鸣垂下眼,手指无意识地攥紧,声音含糊不清。

“没去哪儿?”老夫人猛地将佛珠串桌上一磕,发出“啪”的一声响。

“一身的酒气混着脂粉香,当我老糊涂了?说,跟谁去喝酒了?是不是又去找那个戏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