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母亲伤口渗出的血，染红了她洁白的寝衣。

“娘！你醒醒！你别吓我！娘！”凄厉的哭喊声在寂静的血色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十七就站在不远处，面具下的脸庞没有任何表情。暗影的训练早已将“怜悯”和“犹豫”从他的情绪中彻底剔除。

他只知道，任务目标是“鸡犬不留”，这个女孩，是必须清除的目标之一。

孩子的哭声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十七握紧了手中的刀，一步步走向那个趴在母亲尸体上痛哭失声，对即将到来的死亡毫无察觉的小女孩。

似乎是感觉到了阴影的逼近，或者是杀手身上那无法完全掩饰的冰冷气息，小女孩猛地抬起头，泪眼婆娑地对上了十七面具下的眼睛。

“你……你是谁……”她吓得连哭都忘了，瑟瑟发抖地向后缩去，徒劳地想要躲到母亲身后，尽管那具身体已经不能再保护她分毫，“……别过来……我要我娘……”

十七举起了刀。刀锋精准迅疾落下，尖锐的刺痛过后，哭声戛然而止。

世界彻底安静了。只剩下血腥味无声地弥漫。

十七拔出刀，在那昂贵的丝绸床幔上擦净了血迹，冷漠地看了一眼地上相叠的两具尸体，转身融入黑暗，如同从未出现过。

……

回忆的潮水骤然退去，十七的睫毛剧烈地颤抖着，脸色苍白得吓人。他猛地低下头，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感汹涌而上，几乎要当场呕吐出来。

他杀过很多人，老人、男人、女人……他从未觉得有什么不同，毕竟生命在他眼中，只是需要清除的目标，是任务清单上的数字。

可为什么……为什么每次杀人都想起那个小女孩，想起她摇晃母亲尸体，哭喊着“娘”的样子，他的心口会传来一种陌生的，窒闷的剧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