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多个妯娌,她更想要多个嫂嫂。
尤大夫要是能成为她的嫂嫂,那便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原谅她这份小小的自私吧。
丁灵琳心里的天平,情不自禁往自家哥哥这儿偏移了几分。
丁灵琳不动声色,如数家珍地介绍:“还有螺子黛、蔷薇水、桃花玉面霜……”
路小佳静静听完,喝完一杯酒,忽然起身,酒钱叮当落在柜上,转身离开。
叶开揶揄道:“不问问丁大小姐,这玩意儿贵不贵?”
路小佳淡淡一笑,洒脱道:“不必。”说完了这句话,他就大步走了出去。
他不在乎这些物件儿贵不贵,只要能让尤明姜笑,花再多银子又何妨?.
其实,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快点见到她。
路小佳在成衣铺子里定了暖耳,毛绒绒的,看着就暖意十足,不冻耳朵。
他想着,她戴上这个暖耳,就不会再被冻红了耳垂。
仰头看了看阳光,那金色的光芒洒在他脸上。
冬日的阳光,总像是匆匆过客,还没来得及驱散寒冷,便被云层遮挡。但它洒下的那片刻光亮,却足以让整个世界亮堂起来。
路小佳一骑快马而去,身姿矫健,奔赴一场盛大的约会。
在他的前方,是他的幸福,是他的未来
雨仍在下。
远在千里之外的太平王府,在雷雨里忽明忽暗。
倏地,一道惊雷炸响。
年轻的太平王世子,猛地从软榻上弹坐而起。他垂着脑袋,死死地揪着被子,嘴里喘着粗气,雪白的中衣被冷汗打湿,贴着脊背,凉凉地裹着身子。
左胸传来一阵闷闷的、钝钝的痛。
每一个雷雨夜,他都承受着同样的疼痛。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赤足下榻,伸手推开窗户,斜飞的风雨从窗外灌了进来,烛火随之忽明忽暗,在他脸上投下晃动的阴影。
他倚在窗边,伸出手,接住冰凉的雨水。
好冷。
“尤明姜……”他喃喃低语,声音轻得被湮没在雨声里,左胸口立刻传来了一阵阵抽搐似的痛楚,他捻起一根细长的银针,毫不犹豫地刺穿自己的胳膊,细细的血珠立刻渗了出来。
感受着皮肉被挑开的刺痛,他转动着针尖,来缓解心底更深处的疼。
又是一道闪电!
雨势渐急,大雨滂沱。
与他记忆里的那个雨夜渐渐重叠…….
初遇尤明姜的那夜,也下着滂沱大雨。
他在崖州的榆林港,抗击沿海登岸的番寇,身中数箭,最终被那人派来保护他的几个暗卫,强行抬去附近的医馆里救治。
好几个大夫都说他活不成了。
他伤口溃痛,反复高烧,浑浑噩噩,偶有意识清明的时刻,只觉得不活也罢。
恰好尤明姜路过了这儿。
听说他的事迹,不眠不休地抢救他,才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她一边给他喂药,一边笑眯眯地说:“小英雄的命,可没那么容易丢!你可要好好惜命。等你好了,我脸上也增光嘛。”
尤明姜是个让人过目不忘的铃医。
她长得像个猫。
脸盘子圆圆的,眼睛圆圆的,可只要一笑起来,眼睛就会弯成月牙。
满头梳着辫发,耳垂挂着婴儿拳头大的银环,头发松松地挽在脑后,上衣是斜襟短衫,下裙是靛蓝黎锦及膝筒裙,脚上穿的是草鞋。
她的脚步也轻得像猫。
不是那种娇憨的幼猫,也不是温顺的家猫,而是专擅蛰伏在灌丛里的猎手豹猫。
她总是背着只黑皴皴的竹编药篓。
药篓里总有喝不完的一罐豆腐汤。
总是救着一个又一个的路倒儿。
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指甲修剪得圆润,指腹有薄茧,既炮制得了药材,也舞得动长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