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乔树集团成立的第一年,正是陈嘉树和覃乔结婚的第二年。

二月张爽出国去谈进驻当地最大的电器商场这个项目,为抢先机他商业hui赂采购总监,不多久那位总监倒台,行/hui名单曝光。

陈嘉树先得到消息,他将手里捏皱的纸张扔入垃圾箱立即去找张爽。

那天是早晨,晨曦洒入大堂铺了一地浅黄。

张爽被几位高层簇拥着走进来,笑得意气风发。

可突然,他陡然停步,腮帮子绷得死紧,里面似乎有股气体在里面窜动,喉结紧张地滚,紧接着这副高大的身躯大幅度摇晃了一下,意识到什么,他立马侧过身,低头。

一口鲜血“哗啦”喷在在地上,溅出血花。

陈嘉树亲眼目睹这一幕,一个健步冲过去将晕倒前的张爽抱住,在其它几人的配合之下,他把张爽背到背上,奔向停车场。

送医诊断为胃癌中晚期。

周遭太过吵闹,他找了个角落抽烟,脑子里都是他们请客户、请老董、请合作商,在KTV、夜总会、酒店……回回都是张爽替他挡酒,被灌得喝瘫在厕所里,还咧嘴跟他笑:“老子还能喝两斤。”。

半扇窗子开着,寒风吹入室内,缭绕的烟雾扑在他脸上,他呛咳几声。

香烟烧的只剩下短短一截,火星明灭特别快。

陈嘉树又想到了张爽一岁的儿子,还有他那最看中清白的丈人整根烟抽完他做出最终决定,作为企业法人,这个罪名他来担。

在此之间,他先和张爽妻子张觅交待了几点。

“第一:你们马上出国去治疗,我来安排医院;第二:治疗期间断网,所有电子设备由家属管控;第三:和医生沟通,强调他的病情必须全程住院观察,若擅自离开会致命。”

张爽对张觅言听计从,他相信张觅能安顿好张爽。

之后,他回到办公室。

集团虽刚起步,好在有几年根基,短时间不会出大纰漏,他叫来朱奥,两人认识也快十年了,朱奥是除了张爽外他最信任的人。

“上市计划先搁置,我想请你暂替张爽的位置,直接管理各个部门,我会聘请一位职业经理人协助你……”

朱奥眼含热泪,请他放心一定会看管好整个集团。

已经很久没在外过夜的他,一天一夜没有回去,而是在第二天半夜里回到家里……

卧室里灯亮着,覃乔穿着一身睡袍从卫生间出来。

“怎么了?还在为我要出国常驻的事不高兴?我不是在和你商量吗?”

之后两人围绕出不出国发生争吵,是他挑起来的。

“你想去追你的梦想我不拦你,明天我们就去把婚离了!”

吼出这句话时,他的手紧攥着覃乔手腕,后来无数个夜晚他都会梦回这个场景。当时他如果攥紧些,坚决不放,是不是就不会失去她?

明明心里最想听她说:“我不离!”

可那天一向能说会道的她,咬了他一口后,甩门而去。

次日,两人在民政局碰面,覃乔脸色如常,脸上还挂着一丝笑。

“集团刚起步,现金流都在各个环节上压着,我们账上是不是还有八九百万?我的想法,你拿走六百万,剩下的留给我。”他这么说,“房子给你。”

“我只要六百万,其他的一概不要。”她拉来修改后的第三版协议,涂点上面的关于房子的条款,“改了,我马上签。”

离婚后的第三日,他回到家,

偌大的别墅剩下他一人,他屈膝坐在楼梯上,抽完一整盒烟,。

眼睛酸得厉害,他眨了几次眼睛,干涩感反而越重。

当喉头溢出一声哽咽时,他被自己吓了一跳。

继而,他深埋下头颅,盯着地上那滩薄灰中的明灭的烟头,浓烈的哽咽一声接着一声。

忽然,觉得活着没有什么意思。

服刑十五个月后,张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