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息。
他又睡着了。
孙刚拎着新买的日用品和一份打包好的饭菜回到病房,他将东西轻搁在床头柜上。
“覃乔你一天都没吃,吃点饭,自己的身体也很重要。”他视线从覃乔泪痕未干的脸上,移向病床上沉睡的陈嘉树,能踏踏实实地睡一觉,他的脸色好了很多,“嘉树已经回来了,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你好好保重自己。”
覃乔扬起一个笑脸,将掌心里被她焐热的大手塞入被子中,起身,拎了袋子,走去沙发那儿吃。
五袋药液输完,已是晚上八点。覃乔端了半盆温水从卫生间出来,她将脸盆搁在床边的凳子上,伸手浸入水中,捞起毛巾,拧至半干,而后俯下身,细致地为陈嘉树擦拭额间沁出的细汗。
温热的毛巾走过他的额头、脸颊,又小心地拭过他的手指。水流微动,照出顶灯白色的光。
“晞晞!昭野!”
陈嘉树突然大喊一声,整个人如同惊弓之鸟般骤然坐起。
孙刚和田佳悦刚到门口,而从卫生间出来的覃乔见状脚步一顿,三人几乎同时冲到病床前。
“哥哥!”
多日来的惦念,在亲眼见到他瘦得脱了形、憔悴不堪的模样时,化作一股剧烈的冲击。田佳悦双手微微抬起,竟不知该落在何处。
“嘉树。”站在田佳悦身后的孙刚,眼眶发烫。
覃乔站在他们对面,只见她俯身,牵起陈嘉树的手,男人蜷了蜷手指,缓慢地转脸,抬起下巴‘望’向她。
“乔乔”
一大颗泪从覃乔眼尾滚落,沿着颊边滑下,滴在雪白的被套上,晕开一团深灰色的湿痕。
“嘉树我在。”
柔软细滑指尖细细尖尖,好似春雨后破土的纤巧笋芽。掌心纹路很浅,但那根感情线却很清晰。
曾经女孩摊开手掌心给他看,乐呵呵带着点炫耀的语气,说:“他们都说我的感情线又深又长,是万里挑一的好掌相,将来一定能和心上人白头偕老,恩爱一生。”
陈嘉树的指腹在她掌心摩挲,带起丝丝酥酥的痒意。覃乔凝望着他,见他唇角微扬,漾开一抹清浅的笑意:
“你来了。”——
作者有话说:好怕你们骂我心狠、残忍,这章我犹豫了好久,要不要发还是改一下。因为前面写了嘉树有青光眼,这么久没用药而且居住的环境很差,是会有这种情况的
第79章
手术后的第二天,覃乔特意去外面的医疗器械店买了块盲文板。她坐在病床边的凳子上,拿着盲文笔在纸上从右到左仔细戳着。完成后取下纸,反过来递到陈嘉树手里。
“你怎么会……”指尖触到那些凸起的点字,陈嘉树愣住了。
覃乔收回纸继续戳写:书架,顶层,盲文书,盲文板
从宛坪村回来的那晚,她半夜睡不着,独自走进他的书房呆坐。天快亮时想找本书看,无意中在书架顶层发现了被他妥善收好的盲文书和工具。
后来每个失眠的夜晚,除了发呆,她就对着教学视频反复练习。比她想象中要容易上手。
陈嘉树摸完点字,唇角泛起一丝不好意思的笑:“被你发现了。什么时候的事?”
覃乔继续戳写:学了十二天,还不熟练
“都准确,”陈嘉树微笑,“你很聪明。”
接下来的两天,他们全靠盲文交流。覃乔每晚都会继续钻研,在纸上修修改改,努力让文字更通顺。
只是陈嘉树身上还带着低烧,睡着的时候总比醒着的时候多。
田佳悦告诉朱奥陈嘉树正在京市治疗后,朱奥一结束与德国HA公司的谈判,便立刻改签航班飞往京市。飞机一落地,他片刻未停,直奔医院。
不巧的是,朱奥在病房守了一下午,陈嘉树都未曾醒来。覃乔从超市回来,走过去正想拍拍陈嘉树的肩叫醒他,朱奥立即上前阻止。
他看了眼手表说道:“明早有场会议,我得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