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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叫他了,让他好好休息。”

朱奥走了。

过了几天,覃乔选在陈嘉树精神较好的时候,将集团一个月来的变化一一告知他:朱奥依规暂代董事长,稳定了局面;孙刚带来了他的话与那份协议,而她的决定是,暂时替他看管好“我们的集团”;核心领导层已以知他失踪的消息,一致对外保密,所有人都在等他回来。

陈嘉树唇角微微弯起,可忽然间,一滴泪从纱布边缘悄然滑落。

来自他的左眼。

覃乔心头一紧,生怕影响手术效果,正要起身,却被他摸索伸来的手轻轻攥住手腕。

“我们的集团……”他嗓音低哑,字音带着微颤。

尽管他听不见,但对音量高低的判断却很敏锐,大抵与时间的长短有关。

覃乔心想,等他们回到澜川,就陪他去看心理医生。她慢慢靠过去,双手从他臂弯间穿过,轻轻环住他的背,将下巴安放在他的肩窝,郑重地点头

隔了一日,陈嘉树在眼科中心拆完线,中午他们就坐上助理提前联系好的私人飞机,一起飞回澜川。

回到家,时间还早。覃乔搀着陈嘉树上楼,安顿他先躺下休息,柔声说等开饭时再来叫他。

她转身下楼,径直走进厨房,吩咐保姆今晚做几道陈嘉树爱吃菜,她们连忙点头应下。

她们并不知道陈嘉树这些日子经历了什么,只当他是出国出差刚回来。可这次见他,不仅一直戴着墨镜,神色间有股不同往日的疏离与冷淡,保姆们悄悄交换了个眼神,心里有些没底。

覃乔走出厨房,穿过客厅,正要上楼,就见老宋迎上前来,面带迟疑地低声问道:

“太太……是否需要我……”

“不用。”她摇摇头,语气温和。

覃乔说完拾级而上。老宋望着她的背影在楼梯转角消失,这才回头,与静姐、白姐无声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陈嘉树正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他摘下墨镜,再摘下敷在左眼上的纱布。

他不是没经历过黑暗,每次住院都会体会一次,只是那时他知道会好。而这一次,他知道,这片黑暗将伴随他一生,再不会有尽头。

颤抖的指尖迟疑地抬起,轻置在眼眶上,慢慢下移,摸到微微松垂的眼皮和里面圆形的东西,他似被火灼到慌忙缩回了手。

一定……很难看吧?

他明明是睁着眼睛的,可刚才指尖却清晰地触到了一条约一厘米宽的缝隙。

真是滑稽,又可笑。如今他连自己变成了什么模样,都无法知道。

突然,一只温暖的手轻轻落在他肩上。他知道是谁,心却还是咯噔一跳,慌忙在台面上摸索了两下,抓过墨镜戴好。

那只手顺势滑到他臂弯,轻柔地拉了拉。陈嘉树沉默地转身,由她牵引着,缓缓走向卧室。

孩子们放学回来,从保姆那儿得知陈嘉树在楼上,立刻欢呼着钻进电梯去找爸爸。

覃乔听见欢快的脚步声走近,眼眶一热,快步走过去开门。孩子们像出笼的小鸟般飞扑到坐在沙发上的陈嘉树怀里。

“爸爸!”

“爸爸!”

“叔叔!”

昭野和晞晞各拉住陈嘉树一只手,Danie则安静地站在他腿边,小手不安地绞着衣角。

担心墨镜被碰落,陈嘉树左手始终捏着墨镜腿,透过镜片隐隐可见医用纱布。

他空出的手从昭野和晞晞头顶摸过去,当手掌一落空时,他微微一怔。

——是以为Danie就挨在那里。

手指一根根蜷起,垂回身侧。他唇边牵起一丝笑意,嗓音低哑:“爸爸身体不太舒服,你们先出去玩,好吗?”

覃乔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头似被什么东西揪紧,酸涩难言。

孩子们想念他,他又何尝不是日夜牵挂着孩子们?只能……慢慢来吧,总会好起来的。

她缓步上前,柔声对孩子们说:“好了,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