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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姆为妻 须梦玉 80279 字 1个月前

在全然压迫的危险中,沈樱有些心猿意马,一旁的手忍不住掐他腰侧。

她仰头,眼尾微微上挑,那双素来温和的眸子带着点不自知的媚意,褪去了所有防备,甚至含有隐隐的渴望,瞳仁里清晰映出他的身影,他长发披散,眼底沉得晦暗。

陈锦时只是一怔,扣在她脖颈的手彻底松了力道,只剩指腹还在恋恋不舍地轻轻摩挲,她眼底闪过一丝不可察觉的遗憾。

“阿姆是单纯信任我不会伤你,还是……如果是我,就算掐断它,也可以。”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问出口,大概是他察觉到,沈樱并不是一个很在意性命的人,如果人生必然会走向终点,那么,被他折断脖颈,是她可以选择的死法之一。

不是愿意,是可以。

这样也可以,那样也可以,没有倾向和偏好。

她就那么仰头望着他,眼底只有细碎的光,仿佛在说:“你看,我们最终会走向什么结局呢?”

“都可以。”她声音很轻。

这话也不是全然的纵容,也不是全然的交付,更像是对生命的淡漠。如同知道注定有一些羊群度不过冬天,注定后院的草药会在太阳下晒干。

她的手在他腰侧轻轻地抚蹭,抓着他的衣摆,颇有些将自己重量依赖上去的感觉,陈锦时喉结猛地滚动了一下。

天未亮透,陈锦时捧着一摞典籍走进值房,案头堆叠着待校勘的奏疏。

值房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同僚打了两碗热粥走进来,笑着打趣:“陈大人每日最早来,这才卯时初,你案头的活计就堆成山了。”

陈锦时抬头笑了笑,接过粥碗:“昨日掌院吩咐的奏疏,今日巳时前要校勘完,早些动手,免得误了时辰。”

李大人调侃道:“首辅大人有意栽培你,要是我,也巴不得天没亮就过来干活。”

陈锦时一愣,淡淡应道:“分内之事,本就该做好。”

巳时刚过,陈锦时将校勘好的奏疏整理成册,用红绳系好,送到掌院处。

掌院翻看,见批注详尽,字迹工整,对此人甚是满意。

“锦时,你算是今科进士里年纪最小的,我本还担心你年纪轻不能担事,在外又素有你顽劣的传闻,如今看来,你很适合入翰林,你性子沉,乃宰辅之才。”

陈锦时颔首不言,对方是否由杨敞示意,才这样褒奖,还是当真以为他能力不凡,他不甚在意。

他只是习惯了,做什么事情就要做到最好,他不喜欢被人压下去。

掌院将奏疏放在案上,目光落在他身上:“下月东宫经筵,需派翰林随侍记录,你且跟着去,往后这类差事,少不了要你接手。”

陈锦时躬身应是:“学生定当尽心。”他垂着眼,只盯着地面砖块纹路。

东宫象征未来权力,他陈锦时位列二甲第七,之所以能得多方看重,无非是因为他年纪最轻。

皇帝有此评判:“还未及冠,便能站到金銮殿上的,少之又少,点他个二甲第七,已是足够,半大的小子,要是得个探花,未免叫他太猖狂。”

这话陈锦时自是不知,他只知自己名次在谢清樾前面,那就够了。

走出这里,日头已生得颇高,同僚张大人凑上来,笑着递过一本翻旧的典籍:“刚从书库找着的,你要的《边军粮草考》。”

陈锦时接过:“多谢。”

张大人摆摆手:“不用跟我客气,往后我还得请你多关照。”说着压低声音,“听说这次经筵,首辅大人也在。”

陈锦时没接话,只低头翻阅,目光落在“北境粮草运输需避雪季”的字句上,忽然合上,对张大人道:“今日值房的活计若忙完了帮我把这份奏疏抄录一份,我去趟兵部。”

“去兵部做什么?”

“前几日校勘的军饷奏疏,有几处与兵部存档的旧册不符,我去核对一下。”

陈锦时说得例行公事,实则是想借着核对的由头,打听一下北境戍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