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紧了紧,汤面泛起细小的涟漪。他望着沈樱眼底的笑意,喉结动了动,最终只化作一声轻叹:“只要你好……”话到嘴边,他顿了顿,终究没说下去,只端起碗喝了一大口汤,将剩下的话咽进了肚里。
“我知道了,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日头最后一缕金辉掠过檐角,被暮色悄悄吞了去,后院的光线渐渐沉下来。晒了一天的草药还带着淡淡的草木香,混着桂花落了满地的甜润气息,在微凉的晚风里慢慢散开。
谢清樾已经辞行,沈樱站在门边一直望着他走远,眼中的情感不知是不舍,还是对他所要去之处的向往。
陈锦时回房换了常服,头发梳理整齐之后
,皆披散在肩头。
后院清净,下人们都聚集在前院,寻常不会过来,这处清净的院子,便唯有两人居住。
沈樱拢了拢衣襟,转身往屋里走。
陈锦时缀在她身后,给她披上狐裘。
沈樱拿起谢清樾给她的火铳,细细擦拭干净,打算收捡起来。
陈锦时问她:“你会用吗?”
她轻轻点头:“谢公子教我了。”
她回头看他,火铳在她手上利落地转了一个圈,冰凉的枪管映着冷冽的光,枪管正指向他。
“对了,你会吗?”
陈锦时脚步一瞬也未顿住,他继续上前,靠近她,目光落在她握着枪柄的手上。她手指纤细,却将那沉甸甸的短铳握得稳当。
直到两人距离不过三尺,他缓缓站定,目光落在沈樱平静的脸上:“金陵的军营里没有这个,想必是禁军里才有的。”
沈樱握着火铳的手没动,指尖轻轻扣在扳机上,声音很轻:“听说这个杀人很厉害。”
他握住她的手,枪管正抵在他胸膛上,问她:“你有想杀的人吗?”
沈樱轻轻摇头:“暂时没有。”
她拿下火铳:“你看,填药的暗槽在这里,拉开小栓就能装上火药。”
她将谢清樾教她的那些悉数复述给陈锦时。
陈锦时的目光随着她的指尖移动,静静听她教他这些,随后只望着她的眼睛。
沈樱抬眼望他,他长发披散,眉眼在灯笼微光里显得格外沉敛,方才那副温和有礼的模样淡了几分,眼底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隐忍。
他们离得很近,她能听见他的心跳和呼吸,他已经硬了,但他仍专心致志听她说话,说另一个男人教她的话。
“你学会了吗?”
“学会了,阿姆。”
沈樱声音轻得像叹息:“你说它杀过人吗?”
“也许吧。”
“你有想杀的人吗?”她忽然抬眼问他。
陈锦时喉结动了动:“若是我想杀人,不必动用这个。”
在风吹过的沙沙声响里,沈樱问他:“那你会怎样?”
他慢慢转身,背对她时抬手解了腰间束带,露出一截紧实有力的腰腹。目光掠过她脖颈,抬手便扣住了她的下颌,指腹带着薄茧,力道不重,却精准地让她抬脸看着自己。
随即,他拇指缓缓滑向她的颈侧,顺着纤细的脖颈,掌心完全贴住脉搏,指尖轻轻按下。
他声音压得极低:“就像这样,我可以轻而易举将它折断。”
话音落时按着她脖颈的手指微微收紧,那力道带着掌控感,沈樱清晰感受到脖颈被扼住的压迫,她的脉搏在他掌心下跳动。
他眼底的光褪去了温和,望着她时,只剩沉沉的暗火。
如果不是她,大抵会真的认为眼前人要把自己脖颈折断。
他危险地逼近,扣着她脖颈的手没松,另一只手却轻轻抚上她的发顶,温热呼吸扫过她的耳廓:“阿姆,你会害怕吗?”
沈樱微微仰头,指尖覆上他掐在她脖颈上的手背,声音平静:“不会,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
他不舍得离开,用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脉搏,温热、纤细、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