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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回他写的是“永结同心,白首偕老”。

而这一回,当头的三个大字是——

和离书——

作者有话说:别慌别慌。不离婚。快结尾了,包甜包甜,再两章应该就醒了[害羞]

中秋快乐呀宝宝们(>y<)

第90章

江鹤雪不知晓寻常的和离书是如何写。

但至少应当写清和离的缘由,详述某方何其失德,以致感情破裂,婚姻再难维持。

而后才是财产分割,通常是五五均分。

可她手中这张和离书,缘由一笔带过,失德之事更是提所未提,写的最清晰详尽的,就是和离后的财产分割。

简明概括后只剩一句话。

两方和离后,沈卿尘名下全部财产归江鹤雪所有。

甚至包括恒安王府。

而后免责声明,则细写了和离后他们互不干涉,婚嫁自由。

至于末尾的吉语,他来不及写,空出一片白,似是要等她写完。

“这算什么和离书。”江鹤雪将这张细麻纸揉皱,嘶哑出声。“该算财产转让书。”

可揉皱了,又小心翼翼地展平,舍不得皱了沈卿尘的字迹,失神地盯着。

盯着角落里他署好的名姓和鲜红的指印。

盯着盯着,砸下一颗泪珠,有了开头便接二连三,簌簌而落。

江鹤雪身形摇摇欲坠,被雪梅扶了一把,抱膝而坐,泪如雨下。

沈卿尘怎能这般?

预知要涉险,却只言片语不曾告知她,还要给她留下一封和离书。

要她拿走他所有的财产,能富足平安地过完一生,又不必受王妃身份所拘,乐得逍遥自在,无拘无束。

江鹤雪这时才知晓何谓“心如刀割”。

胸腔似是堵了一团浸透了冷水的棉花,窒涩得让她喘息困难,而费力呼出的每一口气,心脏都似被刀尖划过,血淋淋地痛。

她混沌地想,那沈卿尘呢。他痛不痛。

分明几个时辰前,他还陪她在安善寺折楸叶船,还说明日会把他的心愿告知她。

怎的现下就成了这般……

“王妃。”许清晏唤了她好几遍,她终于听到,勉强地抬头。

“罗盘的指针停了,没停在极凶,你且宽心,殿下吉人自有天相,定能醒来。”他嗓音哑着,艰涩出声。“若届时殿下瞧见你如此,该心疼的。”

江鹤雪吃力地挤出一声“嗯”,望了眼已停息的罗盘指针,又望向内帐。

血腥味浓重得让人绝望,她看到医官匆匆忙忙端出的血水,红得发黑,是扎在他心口的那支箭,箭尖淬了剧毒。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问许清晏。

后者将现下军情与他们今夜的计划详尽告知了,末了低声:“原本应当不至如此。以殿下的身手,杀了梁励与江涛并不困难。”

“可听闻援军与殿下碰面时,他只拎着梁励的头颅,对江涛……是活捉的。”

江鹤雪大脑霎时一片空白。

思绪混沌间,她猛然记起梦中沈卿尘的那句问话——

“琼琼,你可想再见江涛一面?”

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再难止息-

江鹤雪好似是哭晕过去的。

再度转醒时,是在驿馆,窗外的天色泛着鱼肚白,应是刚过卯时。

喉间干涩,她费力地喊了几声“雪梅”,可推门进来的,却是江鹤野。

“你还知道醒。”他没好气地为她倒了一杯水,放在帘外。“你知不知道你昏了多久?”

江鹤雪接过,饮尽才问:“多久?”

“整整一天两夜!”江鹤野后怕道。“阿姐,你非要吓死我?我……”

“他怎么样了。”江鹤雪有气无力地问。

“还没醒。”江鹤野话头被她堵住,知晓她问的是沈卿尘,道。“但并无性命之忧,阿姐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