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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点朦胧的鼻音,柔软的发顶蹭在心口,来回几下,要将他心尖的褶皱抚平。
沈卿尘望了眼漏刻,极轻地叹息:“还不足一盏茶。”
“不要爱他了。”他低首,与她更贴近。“他不好。”
“若是傅妄当真爱你……”他阖眼,眼睫轻颤几下,终是未说出什么。
“你爱一爱我吧。”只是这般,哑声乞求-
江鹤雪一觉睡到下午。
身畔的床褥尚温着,她摸到了两个暖热的汤婆子,才揉着眼睛起身。
沈卿尘不在,她随意挽了发,披了外衫,素着一张脸踱步出门。
“还知道醒。”还没踏出院子,便听到阮月漪的打趣。
“皇叔祖母!”紧接着是云荔脆甜的笑音。
“你来做甚。”江鹤雪把云荔抱过来,瞟了眼阮月漪。“小外甥女?”
阮月漪被她堵得一句话卡在喉间说不出。
“怎的?叫昭华‘小皇舅’那般顺,不能叫我么?”江鹤雪添油加醋。
“灵昭是跟着表姑来拜年的。”云荔瞟了眼皱眉的阮月漪,晃晃江鹤雪的衣摆。“皇叔祖父在等您用午膳呢,表姑不讨喜,皇叔祖母不理她。”
“云荔!”阮月漪惊怒。“胳膊肘往外拐!”
江鹤雪冲她扮了个鬼脸,云荔有样学样。
阮月漪再度皱眉:“幼稚。”
“我们灵昭还是小娃娃。”江鹤雪牵着云荔向外。“谁同你一般,少年老成。”
“同你当真是说不了三句便开吵。”阮月漪臭着脸跟在后面。“也不知小皇舅是如何忍得了你的。”
“昭华脾性好着呢,从不同我置气。”江鹤雪轻勾唇。“你么,还是年岁小,太幼稚。”
阮月漪生在永嘉四年,比她小两岁,闻言不禁向她飞了个眼刀:“不信。”
“走着瞧。”江鹤雪不以为意地哼了声。
牵着云荔到了正厅,便见厅内无声,青烟袅袅,两位青年正对坐下棋。
“夫君。”江鹤雪打断寂静,唤了声,随即望向沈卿尘对面的姜星淙,盈盈。“外甥女婿也来啦?”
“见过小皇舅母。”姜星淙愣了下,立刻顺着她的意改口。“恭祝小皇舅母新正吉乐,福禄绵长。”
“同乐同乐。”江鹤雪心情颇好地弯了唇,挑眉又看阮月漪。“瞧你家郎君。”
“姜星淙!”阮月漪忿忿。
她向席间唯一可能管得住江鹤雪的人求助道:“小皇舅,乾乐与姜公子还未成亲,而今改口,于礼不合。”
江鹤雪同时望向他,挑眉。
沈卿尘微抿了下唇角,未及开口,便见她冲自己极快地眨了下一边眼睛,唇角翘起,隐约露出细白的牙尖。
“早晚之事。”她笑着道。“应当无妨吧?你觉着呢?夫、君——”
尾音拖长,调子沙甜又娇。
“是。”须臾,沈卿尘垂了眸。“不必拘礼。”
阮月漪惊愕地瞪大眼:“小皇舅?!不必拘礼?!”
她素日平静无波的神情,此番不亚于掀起惊涛骇浪。
“乾乐,”沈卿尘又淡声。“失礼。”
阮月漪被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不敢看沈卿尘,看得意洋洋的江鹤雪又有气发不出,最后把脾气撒在姜星淙身上:“都赖你!”
姜星淙抓了抓头发,一笑露出两排白牙,适时转了话题:“姜某认输。”
“用午膳去。”阮月漪催促江鹤雪。“小皇舅还候着你,没用。”
“用了去看店。”她又道。“头几日,你不许躲懒。”
江鹤雪叹了口气:“一道去。”
“等你三刻钟。”阮月漪点了头。
说了几句话,江鹤雪再一回头,便瞧见沈卿尘臂弯里坐了个云荔。
“皇叔祖母,灵昭肚子饿饿。”她眨着水汪汪的蓝眼睛。“灵昭也想吃。”
江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