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欣然应下,方迈了一步,小指被人轻勾了下。
沈卿尘没瞧她,单手抱着云荔,另只手垂在身侧,也不张开,面容淡冷,好似只是无意间碰了她一下。
可五指又没紧并,让她将他空落落的掌心瞧得分明。
“怎的?要牵手?”江鹤雪戳穿他。
沈卿尘又开始装聋作哑了。
江鹤雪没法亲他,但好在身边多了个小帮手:“灵昭,你说我现下牵牵你皇叔祖父,是顺他意,还是不顺他意?”
云荔鼓着嘴点头:“灵昭的父皇和母后也会牵手。”
但她随即摇头:“可回回都是父皇主动去牵母后,皇叔祖父应当不愿。”
江鹤雪忍着笑点头:“灵昭说的有理。”
沈卿尘依旧不作声,江鹤雪也不催逼他,手指有意无意地碰到他的,一触即离。
从花厅到膳厅,走了一刻钟还没走到,云荔都说不动了,江鹤雪再记不清路,也反应过来了:“昭华,你绕道!”
“都到你书房去了!”她一瞥路旁道标上的刻字,不满道。“走反了!回头!”
沈卿尘终于开了口,极轻声:“琼琼。”
垂在身侧的手也终于抬起,和她的扣紧,又捏捏她指尖,极轻的力道,像在讨好。
江鹤雪被他几下弄得消了气,一抬首,瞧见他纤浓湿润的鸦睫,更是丁点没了脾气。
“你是麦芽糖吗。”她嘟哝。“黏人。”
“那你今夜回家吗。”沈卿尘只是问。
“回。”江鹤雪毫不犹豫地点了头。
“麦芽糖甜甜!灵昭爱吃!”云荔摇头晃脑地蹭沈卿尘肩窝。
“难怪同你皇叔祖父这般亲。”江鹤雪揉了把她的头顶。“小麦芽糖和大麦芽糖。”
“皇叔祖父也甜甜?”云荔不解。
江鹤雪顺着她“嗯”了声,忍俊不禁:“我的甜甜,晚膳用什么?”
“年节可有用扁食「1」么。”沈卿尘没反驳这称呼,见她摇了头,又问。“想用哪种馅。”
“牛肉胡萝卜。”江鹤雪想着,馋了。“离了凉州,我便没用过这种。成么?”
“家中等你。”沈卿尘这般道。
他说话总隐约带着点一语双关的深意,要让人费心去想。
但江鹤雪很懒:“不成不回了。”
“成的。”他给了明话。“要回府。”-
千香坊的生意比江鹤雪想象中火爆得多。
她嫁入王府前千香坊的生意就极佳,虽远远谈不上日进斗金,但应当在整条北三街是挣得最多的。
对于她这般懒怠的商人,已心满意足。
偏今日一去,才觉何为“门庭若市”。
想也不必多想,便知是托了“恒安王妃”的福气。
江鹤雪心下莫名烦躁,但她绝非和金银过不去的人,阔步进了店。
“东家来了。”张罗生意的是她早前挑选的一名女子,白檀,一见她便堆起笑。“奴婢今日已按您吩咐上了新的香饰,只是选购的人不算多……”
江鹤雪瞧了眼定价:“贵了。”
“再便宜,贱卖了。你我的手工费怎能过分廉价。”阮月漪不认同。
“卖错人了。”江鹤雪稍一思忖。“千香坊先前卖的香品都是为布衣百姓或小官用的,而今这等精致的,自然得向贵人去卖。”
“京中贵人大抵都在苏氏香铺买。”阮月漪提醒。“苏翁是先皇香师,苏氏香道自成门路,京中百年簪缨,买惯了,怕是难改。”
这些江鹤雪不知,闻言不禁皱眉。
苏氏,苏太后……搁在从前她不必在乎,而今却要多思量一层。
“不同苏氏争。”她有了主意。“咱们卖的是香饰,又非传统香品。”
“先将名声打出去,卖的是‘新’。酒香也怕巷子深。”江鹤雪道。“最近一场雅集,乾乐,我们一道戴出门。此外,白檀,等我们给你些小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