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
她虽不惧场面,但这可是太后的地盘!
电视里那些古装剧里见皇帝太后怎么行礼来着?
好像……就是跪拜?
她扫了一眼垂手肃立的宫人和太监,好像没人跪着?
可站着…也太大剌剌了。
最保险的做法,恐怕就是跟着明珠学!
思及此处,苏绒先是两步上前,一手稳稳地扶住周大娘胳膊,几乎是半架半扶地将她安置在了左边那张绣凳上。
然后便飞快地侧头,瞟了一眼明珠。
明珠显然也处于巨大压力下,但侯府的经历让她本能地知道该怎么做——
啊,原来是女子万福!
苏绒立刻有样学样,双手交叠按在左腹前,膝盖微微弯曲往下沉——
动作倒是做了出来,甚至幅度比明珠还大了那么一点点,差点把自己晃一下。
“谢太后娘娘恩典!”
话是说了,“肃拜”两个字却忘了说,甚至和明珠带着惶恐怯懦的声音完全不是一种调调,明显是临时学的。
透出一种初生牛犊的明快,在这沉静的殿宇里显出几分不合时宜的莽撞生机。
两人都保持着这福礼的姿势,微微低头。苏绒甚至还带着点新手上路的小心翼翼,尤其显得乖巧。
少女颈项低垂,连呼吸都刻意放轻了,浓密的睫毛覆下来,方才进殿时那股子小刺探般的兴味被严严实实地藏好。
反正就是不太敢动。
这透着莽劲儿和生疏的表现,让罗汉榻上的太后眼中瞬间掠过一丝笑意。
她方才可是看得分明。
这小丫头机灵劲儿是有,但这礼数明显是临时抱佛脚,比旁边那个受过规矩训练的姑娘明显稚拙许多。
连那声“拜谢”都透着急促的生涩。
有趣!
侯府掳去的绣娘旁边,怎会跟着这样一个莽撞又机灵的小姐妹?
太后嘴角那点温和的笑意似乎更深了一点点,玩味更重。
她身子微倾,含着笑意的声音响起,比方才更带了几分轻柔的戏谑,像在逗弄新得的一件新奇玩意。
“拜谢哀家?谢什么呢?”
太后故意顿了一顿,目光在苏绒僵硬的背脊上扫过。
“哀家不是说了免礼赐座么?这凳子空着,岂不是浪费了哀家一片心意?莫非……是嫌哀家这里的凳子太硬了,坐不惯?”
这玩笑开得颇显亲近,带着长辈打趣小辈的意味,却让苏绒的身体瞬间更僵了。
就在这微妙而略显局促的当口——
“母亲!”
一声清亮爽利,如同碎玉碰冰般清脆的女声,带着几分未掩饰的嗔怪笑意,倏地从殿侧一方素雅的绘墨山水屏风后传了出来。
一位丽人踩着轻快的步子转了出来,她显然来得匆忙,发髻只松松挽起一个家常的随云髻,几缕乌发俏皮地垂在光洁的颈侧。
身上穿的倒是不俗,是件海棠红遍地金妆花纱的对襟褙子,料子华贵,剪裁却简洁利落,衬得她身形更加窈窕挺拔。
殿内柔和的光线仿佛瞬间被她周身的明丽色泽和那份自然而然的生气点得更亮!
只见她眼角眉梢都含着明媚笑意,视线飞快地在殿内一扫。
掠过端坐的周大娘时微顿,带着一丝好奇,随即精准地落在太后身上,那笑意便带上了几分故意讨伐的娇嗔:
“您又逗弄人家小姑娘!”
少妇声音脆生生,带着一股亲昵又自然的娇憨气,一边说着,一边已脚下生风地朝着苏绒和明珠这边走来,裙裾带起一小阵微香的风。
“人家初来乍到,本就战战兢兢,您可好,又是免礼赐座,又是嫌凳子硬软的,可叫人家怎么处呢?”
话音未落,人已到了近前。行动间那份利落劲儿,毫无寻常深宫贵妇的拖沓。
她目光如水,先在苏绒那略显僵硬的背脊上转了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