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话音未落,姜玄阳却已经将簪子一把拍到廖岑寒怀中,眼眸微垂,神情冷淡,平静地说道:“我找你们大师兄。”
君守月不抬眼,还在数钱,张口便道:“不许你见——”
“你要见大师兄?随我来吧。”廖岑寒却打断她,牵着她到一边,让出一条路。姜玄阳深深看了他一眼,也不多话,只点头示意他带路。君守月被吓了一跳,满脑子狐疑,但也知廖岑寒估计有自己的打算,便乖乖地闭上嘴不说话了。只在转身时,她咬了个传音,调到廖岑寒耳中,道:
“二师兄,一支簪子就把你给收买啦?”
“唉,我又何尝不想让他再不要和大师兄牵扯联系了?”廖岑寒长叹一声,“可若这回见不到师兄,他不可能善罢甘休的。与其等他闹得更大,不如先带他见了,反正早晚他都要达到他的目的。”
“为什么啊?”
“你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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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玄阳什么眼神,方濯再熟悉不过。他也承认这个人所给他人的第一眼的执着的印象便在于那双眼睛,深邃冷酷,于其中似乎埋葬着无数完全不属于年少、青年时代的沉重与阴鹜。这其实有点超乎方濯的认识,毕竟他在振鹭山很少能见到这样的眼神。他的第一反应或许便是“这人家庭不幸福吧”,当然,后来他得知了可能的确如此时,也没什么意外感觉,因为彼时已经结下了梁子。
但就好像他年少时从未想到会在英雄擂上碰到过这么个难搞的人,他在与姜玄阳仇怨最深的时候,也没想到过原来命运真的可以将两个完全没有任何关系的人浅淡地联系在一起。
他与姜玄阳绝不是朋友,且可能此生都成不了朋友,可当闹市上骤然再见时,方濯神色是沉下的,眉毛却没皱起来,姜玄阳也没有,两人只是静默对视,一句话也没说,可却再没有之前那种剑拔弩张的态势。
姜玄阳说要找个安静地方,方濯也没质疑他,只叫师弟师妹自己接着去玩,引着他出了集市。待到熙攘人群喧嚣声响渐渐远离时,一前一后的脚步声愈加明晰,连呼吸声都在这无情、无声的风雪里发出阴沉的震动,走到甘棠村外一家茶馆,此处人烟已然稀少,方濯才停了步子。
“你来干什么?”
他问,目光往姜玄阳握着刀柄的手上掠了一下。
姜玄阳道:“我想见观微门主。救命之恩尚且未报,我想当面道谢。”
“我师尊不见外人,你想说什么,我可以代你传达。”
其实不是柳轻绮不见外人,而是姜玄阳身份敏感,出身明光派不说,不久前还闹出那样大的风浪,方濯实在不敢让他上山。而姜玄阳也不是傻子,话说到这份上,他也明白了,手从刀柄上放下来,长出一口气,说道:
“既然如此,我便不见了。”
“……”方濯指指茶馆,“进去坐坐吗?”
两人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就坐。这儿在甘棠村之外,与村内茶铺属于一家,只是他家的二儿子实在太不争气,掌柜的没办法,只得在村外又为他设了一家叫他暂且干着。但由于远离村中,也往往只有过往旅人会来歇一歇脚,是以铺子内非常安静,阳光低垂,晒得脚下一片一片冻土也跳了一跳,茶水氤氲热气,顺着那模糊景色看下去,便能隐约瞧见那热茶之下三盏生机。
姜玄阳不吭气,只将手放在案上,似是若有所思。方濯给他煮了一壶茶,倒在杯子里,也只是拿嘴唇抿了两口。一晃时间三年已过去,彼时两方曾在英雄擂上剑拔弩张的少年也已各自有了自己的责任,姜玄阳坐得也端正,只是拆剑时,毫不留情,啪地往桌上一丢,引来身遭不少人目光。
方濯瞥他一眼,淡淡道:“要打?”
“不打。”
姜玄阳说,他一转身,干脆坐下。
“我想来见观微门主,只是因为即日便将启程去万兽谷。一去不知多久,打太浪费时间。”
“哦。”方濯与他没话讲,有点尴尬,只得“哦”一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