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盘里,摆着一把刀,和一个水袋。
刀用来剖开他的胸膛,取出心脏。
水袋用来装满他的血液。
觋邀请鹿丘白躺上床去。
鹿丘白端的是面不改色,就像什么也没发现一样,缓缓躺上了床。
不知是不是因为识破了伪装,躺下去的刹那,他并没有感到柔软和温暖,只觉得一种诡异的滑腻,紧紧贴着脊背。
虞兮正里
是人皮的触感。
觋命令护法将他的手脚绑住,粗糙的绳索很快在手腕和脚踝处勒出红痕。
听不出是谁的呼吸加速了起来。
觋掀开鹿丘白的上衣。
平坦的小腹就这么暴露出来,鲜艳的守宫砂缀在肌肤上,像落入瓷碗的一滴血。
呼吸声更加粗重了。
觋的手又摸上鹿丘白的脖颈,微微发力,迫使鹿丘白偏过头去,露出颈间那一块符文。
经过白羊之舞,符文已经完全被鲜红覆盖。
觋的手指蹭过符文,鹿丘白感到符文在不断地发烫,这种灼烧感让他的胸膛急促起伏。
觋退后了,取而代之的,是两名戴着羊头面具的护法。
陈子溪在右边,另一个护法在左边。
觋低声说着什么,大概是在指导他们进行操作。
下一瞬,鹿丘白感到两双手在自己的身上流连,他们正在往他身上涂抹什么药膏,膏体像是润滑油,闻着却与吐洽很相似。
鹿丘白苦中作乐地想,他就像一只即将上烧烤架的烤全羊,正在被涂抹烧烤料。
涂抹完药膏,护法端起方盘,而陈子溪从方盘中取出匕首来。
按照鹿丘白与陈子溪的约定,这个刹那,陈子溪应该用匕首,将他解开,两个人一起破坏祭祀。
但陈子溪只是沉默地拿起刀。
从鹿丘白的角度,他能够看到那副羊头面具,正牢牢贴在陈子溪脸上。
严丝合缝,与脖颈间,甚至看不到一丝缝隙。
就像这副面具,本来就是他的脸一样。
尖锐的刀尖落在鹿丘白的腹心位置,一点一点,陷入皮肉。
第77章 竹溪镇
冰冷的刀尖,在即将刺入血肉的刹那,猛地顿住了。
并不是陈子溪良心发现,而是他的手,无论如何也压不下去。
那是一团阴影,盘在匕首柄处,像粘了一团粘稠的陶土,或是爬上了一条阴冷的毒蛇。
阴影沿着刀柄的走势向下滴落,一滴、一滴,汇聚在鹿丘白胸腔与腹腔的连线处。
然后,阴影睁开了眼。
血腥的、赤红的眼眸,冰冷地凝视着冒犯祂所有物的人。
咔嚓、咔嚓。
巨大的斥力随着阴影的缠绕传来,像有人攥着陈子溪的手腕和他较劲。
陈子溪同样死死攥着匕首,青筋一路从手臂浮现,很快就因为太过用力,导致手臂的血管爆开,在皮肤下形成一大片淤青。
即便如此,陈子溪依旧不肯松手,剖开鹿丘白的胸膛似乎对他有无上的吸引力。
他的执着彻底激怒了祂。
陈子溪的手腕诡异地一歪,骨骼碎裂的声音清晰地在正殿内回荡。
“啊……啊啊啊啊啊!!”
陈子溪爆发出惨烈的尖叫,手腕竟然被生生捏碎了!
其他几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时间也在陈子溪激烈的惨叫中不敢妄动。
趁此机会,鹿丘白立刻夺过匕首,旋即抬起膝盖,将陈子溪一脚踹翻在地。
本就松散的衣袍因此滑落到腰部,他半侧起身子,随意地将领子一拉,遮住乍泄的春光。
阴影迅速爬上他的手腕,乖巧地一盘,一连串的猩红眸子像树上的有毒蘑菇,眨巴眨巴个不停。
鹿丘白低头亲亲祂,赤着脚站在地上,将面具随手一丢。
觋从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