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的平面图铺陈在脑中,莫容柳没花什么功夫就找到了摆放历任【白羊】面具的房间。
金宝已经在房间门口等候,见几人来了,沉稳地用尾钩将钥匙放在粱啸掌心。
“铁宝呢?”粱啸有些担忧。
金宝跟他说了什么。
粱啸一口气没接上来,猛地咳嗽起来。
这时莫容柳已经打开了门,见状随口问道:“怎么了?”
“……”粱啸艰难地斟酌措辞,“鹿医生……有……姘.头……”
“……”
空气死寂。
“可能是金宝理解错了,金宝说鹿医生让铁宝去给别人送……呃,定情信物……”粱啸双眼空洞,“……我有点心疼陈子溪了。”
虽然时机不对,但听八卦是人类的本能,莫容桃追问:“怎么了怎么了?陈子溪喜欢鹿医生?”
“我觉得是,你不知道,我跟他们俩睡一间,陈子溪表现得很明显……”
身后两人喋喋不休讲着八卦,莫容柳自顾自踏进房间。
旋即,他目光猛地一凌,回头冷声道:“都闭嘴。过来看。”
教导主任般严厉的语气让两人都是一愣,立刻跟了进来。
——地上,倒着一个熟悉的人影。
男大学生。
他面朝下倒在地上,脸部与地面接触的位置,有一大片已经干涸的血迹。
他的身体已经没有任何起伏。
显而易见,他死了。
莫容柳的眉头紧紧蹙起,上前将男大学生的尸体翻过来,正面朝上。
那一大片鲜血正从他的口腔里溢出。
莫容柳想到了什么,动手掰开了男大学生的口腔。
——里面只有半截舌头。
他的舌头,被人生生绞断了。
男大学生的尸体上有污染的痕迹,很显然他是死于污染体之手,只是不知道触发了什么死亡规则。
莫容柳闭了闭眼,将尸体重新放下。
作为收容者,他对死亡无动于衷,尤其是对众人已经劝告过不要擅自行动,仍因为擅自行动而死亡的人。
但作为哥哥,他很理解男大学生想要找到妹妹的迫切。
莫容柳的目光在房间内巡视一圈,寻找到属于男大学生妹妹的那副面具,将之取下后,轻轻放在男大学生的尸体上。
“可以了,”他站起身,发现莫容桃和粱啸都泪眼婆娑地看着他,顿时脸色一红,“可以放火了。”
说着,莫容柳远离了面具。
……等等。
他的脚步猛地一停,嗓音发紧:“你们过来看看。”
他指着其中一副面具:“……这是不是,陈子溪的面具?”
如果陈子溪的面具出现在这里,那……
跟着鹿丘白进入蕲神庙的陈子溪,是谁?!
……
正殿比鹿丘白想得还要诡异。
实在不像一座供奉神明的大殿,而像是情.趣酒店的古典主题会有的布置。
他看到了一张床。
红绸帷幔的双人床。
再想到接下来要等待他的与【蕲】的深度交流,鹿丘白忍了好几下才忍住唇角抽搐。
婉拒了哈。
觋倒是司空见惯的样子,上前撩开床帘,露出洁白柔软的床榻。
床上铺着一张羊皮。
整只羊的造型,被完整地剥了皮,铺满床榻。
那洁白的毛绒,光是看着,就能想象到抚摸时柔软的触觉。
但当鹿丘白闭上眼,用玛门之眼看过去时,看到的,却是一张完整的人皮。
纯白被猩红取代,变得血腥而暴力,这张人皮并没有表明身份,但想想也知道,普通人无权踏足主殿,只能是上一任【白羊】的遗留物。
除了羊皮,床上还放着一个竹制方盘,四角都有细致的镂空雕刻,刻的正是白羊祭的各个环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