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回过神,旋即怒吼起来:“按住他!!别让他跑了!!”
护法立即将手伸向鹿丘白,面对比自己强壮的护法,鹿丘白反倒笑了起来:“跑?那太便宜你们了。”
说这话时,他用的也是竹溪镇的方言,【白羊】这一身份带给他唯一的好处,似乎就是无痛掌握了一门新的语言。
或许是发音位置的不同,与说官话时温润亲和的嗓音相比,说起竹溪镇方言的鹿丘白,嗓音变得格外冷漠。
鹿丘白手起刀落,一刀贯穿了护法的心脏。
他提着刀向觋走去,刀尖还在滴血。
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他的大脑作出反应之前,双腿已经跑了起来。
鹿丘白带给他的压迫不像一个祭品,而像是神降临到了他的身上。
冲到正殿门口,觋猛地刹住脚步,他看到一道人影站在门口,正是守镇人。
觋就像见到了救兵,飞快地向守镇人跑去,嘴里大喊着:“【白羊】疯了!快,叫上所有人,一起杀了【白羊】!”
然而下一秒,他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觋惊恐地低下头,漆黑的、粘稠的阴影正如藤蔓死死绞住他的双腿。
伴随着骨骼一寸一寸碎裂的声音,守镇人缓缓抬起了蒙在阴影中的脸。
——那是一双没有温度的、尖锐的野兽瞳孔。
猩红的触手从守镇人身后钻出,锋利地穿透觋的胸膛。
大股鲜血喷涌而出,将触手染得更加鲜艳。
守镇人,不,祂。
祂看也没看觋的尸体一眼,触手收进影子里,缓慢地走到鹿丘白身边。
缩成竖线的瞳孔,也在靠近鹿丘白的过程中,一点一点化作圆形。
铁宝从祂身上迫不及待地蹦入鹿丘白袖子里,心有余悸地抖抖钳子。
走到鹿丘白面前时,祂摊开掌心。
一张玻璃糖纸,被叠成一个漂亮的豆腐块,折射着斑斓的光。
鹿丘白将玻璃糖纸收走,换了一颗糖放在祂掌心里:“真乖。……嗯?在看什么?”
祂眯起眼,脑袋微微歪着,像是在思考。
顺着祂的目光一摸,摸到了自己的羊耳朵。
鹿丘白:“……”
该怎么和小章鱼解释呢?
“……”鹿丘白道,“摸摸?”
小章鱼的眼睛一亮,伸出手,紧张地凑近鹿丘白的羊耳。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窸窣动静。
鹿丘白扭过头去,羊耳也从祂的掌心溜走。
祂微妙地抿了抿唇,遗憾地收回手,用一种将人千刀万剐的目光,跟着看了过去——
正是向导趁着他们不注意,想要偷偷溜走。
眼看着小七的触手蠢蠢欲动,鹿丘白委婉道:“留一条命,还有用。”
触手打晕了向导。
顺便敲碎了他的双腿。
鹿丘白平静地收回目光,只当作没有看见。
护法、觋、向导,都解决了。
现在只剩……
鹿丘白的目光落在陈子溪身上。
他还捂着手腕,因为剧痛而不断发抖,语气却很茫然:“鹿医生……发生了什么?我的手……”
鹿丘白在他身前站定,道:“子溪哥,事情差不多解决了,你可以把面具脱下来了。”
“好,好……”陈子溪用完好的那只手搭上面具,试图脱下。
他摩挲着面具与皮肤间的缝隙,一遍又一遍,但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任何缝隙。
面具,就像与他的皮肤融为一体一样,牢牢地长在了他的脸上!
陈子溪惊恐地寻求帮助:“鹿医生……鹿医生!面具取不下来了,帮帮我——呜!”
鹿丘白温柔地弯下腰,在陈子溪期盼的眼神中——
解开了陈子溪的围巾。
这条围巾,无论冷热、室内室外,陈子溪都没有解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