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让她恨不得自己可以当场昏厥过去,这样就不用再亲自经历这一切。
最近他见她在床笫房事间半是抗拒半是敷衍,不仅没有体谅心疼她的不易,反而对她越发苛刻,索要愈多。
有时他见碰她而她没有迎合的反应,便会对她提出种种羞耻的要求,令她来主动触碰他。
媜珠总是不肯的。
她不肯,男人在床上也不会迁就她,周奉疆平素再如何宠爱她,这时候都会搬出帝王的威压来逼迫她,有时他不再柔声唤她的名字“媜媜”,而是低声沉沉地叫她“皇后”,说这是她身为他女人的职责,是她享受皇后尊位而应尽到的义务。
她必须听他的话,必须为他做。
她也害怕,然后就只能哭着照做。
没有人会想象到,看似被皇帝捧在手心里的、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每个夜晚都是如此狼狈屈辱的度过。
他的兴致也被她败得一干二净了。
于是她越来越容易哭,以至于到了他稍微扯一下她的衣领,她的眼眶就立马红了的地步。
周奉疆拿她也是无可奈何的吧?
她听见他几次在事毕后拥着她睡下时,都会叹息几声,那叹息声里有他无计可施的气急败坏。
这日夜间,佩芝服侍着媜珠沐浴更衣过,媜珠躲在梳妆台前梳理着自己如云的浓密长发,磨磨蹭蹭许久就是不肯上榻歇息。
佩芝看出她的心思,还是上前委婉地催了催她:“娘娘,该安置了,陛下已经等了您有一会儿了。”
媜珠听到这话,正梳着发的手又是一抖。
她偏过了头去,将一张精致美丽的小脸低了下去,被垂下的长发遮掩:“你去让陛下先歇下吧,我等会再过去。”
是“等会再过去”,而不是“等会就过去”。
梳妆台上的铜镜里照映出一个女人年华最盛时姣妍美好的身段和容貌,昔年北地之人说她是艳冠北地三十州的第一美人,这话的确分毫不错。
过去,就连她的父亲都以她的绝色容貌为傲,说她是他北地疆域版图上最耀眼的一颗明珠,是整个冀州周家一百三十年以来发家的辉煌历史中最美丽的点缀。
她父亲私下还曾说过,如果她以后的丈夫河间王当了皇帝,那么她就会是皇后;
如果他自己当了皇帝,或者他的儿子们谁以后当了皇帝,那她就是高高在上的公主。
她的美,值得得到这份尊贵。
能受用得起他女儿这份美丽的,不是坐朝之君的皇帝,就是出身显赫的驸马。
凡夫俗子,连她的一根头发丝也不配窥见。
可是现在,她既是公主,也是皇后。
一个“死去”的、没有身份的公主;一个被人囚禁的,没有自由和尊严的所谓皇后。
最后得到她的人,是她那出身卑贱的兄长,是她父亲的养子。
她太清瘦,而这方铜镜或许太大了,她的身影仿佛被困在了这铜镜里,鎏金雕花的铜镜边缘则像是冰冷的鸟笼笼架,将她牢牢地锁在了其中,让她成了鸟笼中被关着的一只雀莺,不得挣脱。
佩芝心里叹了口气,听出了她话里的抗拒意思,只得将她说的话又如实告诉给皇帝。
媜珠紧紧握着手中的梳子,凝神细听皇帝在那头是如何回答佩芝的。
皇帝好像没有说什么,也并没有生气,摆了摆手就让佩芝退下,连寝室内殿的灯都没有让她熄。
佩芝退出内殿时,经过媜珠身边,媜珠恍惚间察觉到她好像用一种十分怜悯的目光悄悄打量了她一番。
她很快就知道,佩芝为什么会这样看她了。
*
须臾,这内殿里只剩下了皇帝和媜珠两个人。
她满心的侥幸,暗自期盼皇帝可以先于她而睡下,等到皇帝睡下之后,她再偷偷摸摸地溜回到榻上,也许这样就可以免受一晚上的折磨。
可事实终究让她失望了。
片刻后,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