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的,现在的人和从前的人也已经两模两样了……不是吗。】
祂漫不经心地钻过那些垂挂起来的地毯,等出来时,祂又成为了一名高雅的夫人,眼角有着细纹,却不损其气势:【人人都喜欢往昔,过去是多么光荣呵,以至于没人能接受现在的落魄。】
【……】法尔法代笑了一下:【那就与我没有太大干系了,我既不记得,也许,也没有经历。】
【——我并没有作为神癨而存在过,很难感同身受那些所谓的荣光。】他试探性地说。
***
法尔法代曾经一再告诫自己,不要被迷惑——不论是外在的假象,还是内在的自满。
不,并不是他怀疑谁,他就是不想重蹈覆辙,至于是哪天前路让他栽了跟头,他忘了。而有时候,先入为主给他带来了不少便利,更多时候,可能会发酵成一件坏事。
在法尔法代的观念里,崇敬自然到将自然人格化是很常见的故事,考虑到这确实是异界……什么都有也是正常的。
三国之间的宗教纷争让他忘却了,是的,存在于斐耶波洛、芬色和阿那斯勒仅仅是神道,也就是理念之争——而他们至始至终所尊崇的,是同一尊神明!
除此之外,再无任何能与那位神比肩的角色,有的只是身为匍匐在神衣袍下的仆人,和见缝插针,为人类带去灾难的敌人,也就是魔鬼。
既然世界皆为不能高呼其姓名之神的造物,乃一神的世界,那么何来所谓的神癨?
【啊……】
列列根波利斯苍老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不知不觉中,他们走到了一处人烟罕至的庙宇,空旷的庭院里只有一个正在扫地的人,老妇模样的列列根波利斯与对方打了个招呼,随即踏上了阶梯,那是一座由一根根细柱撑起的小庙,是一座本该随处可见的小庙。
“……请求您的垂眸、请求您的照看……”
“……您的诫命,无人不从……”
“……我们以刀剑、鲜花、兽皮、琥珀和蜂蜜酒侍您……路途遥远漫长,太阳的女儿啊,愿您在我胸膛点燃的圣火永不熄灭……”
眨眼间,庙宇以摧枯拉朽的速度腐败了,连同祷告一起,祂转过身时,依旧身披初见时的那件衣裳,赤着脚,踩在玫瑰色的沙子上,长发随风猎猎。
【神癨?后来的人都这么称呼我吗?】列列根波利斯饶有兴致地说,随即,祂冷淡了下去:【不是个好称呼,】祂叹口气,忧郁被祂糅进了眉目,造出令人怜惜的神情:【真是叫人难过,罢了,我都不指望还有什么好话流传于世了。】
这认领已经足够在法尔法代的心底掀起惊涛骇浪了。
【等一下,我有点糊涂了,】他说,快速地:【所以?你是神癨?那岂不是说——】
【你以为我是什么?小家伙?】列列根波利斯说:【即使不是所有人都乐意讲旧事……大概尼尼弗是没有和祂养的那孩子讲过。】
祂的指尖点上了少年苍白的额头,又顺着划过他的鼻尖、嘴唇,直到心脏的部分:【是的,我——】祂笑了笑:【尼尼弗奥比斯、缇缇尔戈萨斯,以及你们的母亲,伟大的罪神,是世界上仅存的、被称为神癨的存在,有什么问题吗?】
祂没忽视少年听到“缇缇尔戈萨斯”时,眼睫颤抖了一下,好像某种挣扎中的蝴蝶。
【你们……我……】他张了张嘴,又闭口不谈。
【你不会以为自己是那种劣质的灵吧?缇缇和尼尼弗出的馊主意,哼。】
【没有……】
【现在想清楚我为什么要见你了吗?之前从尼尼弗那儿听说的时候,呵……那个见鬼的家伙,只想把事情交给别人。】
【……】法尔法代本想说一句他不清楚,可他真的完全不清楚吗?
【本来,不论是你,还是库尔库玛,亦或者是那个……叫什么名字来着?记不清了。本来都只配称为‘魔鬼’,因为你们确实是作为魔鬼而诞生的。】
祂问:【掠